兽医大哥的伤势稍微轻一点,现在血已经止住了,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兽医大哥的裤子都被血染红了,浑身上下更显得又脏兮兮的,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咋回事!?你们看看大壮,他的胳膊包括我的,都是被毛痢疾咬的!”
“啊!?”
围观的人发出整齐划一的惊呼,“真的假的!”
兽医大哥心有余悸地指指毛痢疾家的大院子,颤抖着声音说:“都这样了我还跟你们逗?毛大壮他爹疯了,见谁咬谁,我看连毛大壮的媳妇也都一起疯了,两个人那个嘴,血了呼啦的,哎呀呀一整个堂屋都是血!就这么——”兽医大哥眼神僵直,嘴巴一张一合的,把毛痢疾和王春梅的奇怪样子学了个十成十,“就这样,哎呀杨警官要我给他打麻醉针,我这手刚一伸过去就被毛痢疾咬了,真是疼死我了!”
在场的人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副场景,却还是被兽医大哥的描述惊吓到了,“你的意思是毛痢疾和他儿媳妇现在变成吃人的僵尸了?见谁咬谁?”不知道是谁总结的话,大白天的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哎呀妈呀别真的是僵尸上身了!去年王八村也闹僵尸,吓死个人,大半夜的娟娟妈非得要爬树,说是有僵尸抓她的脚,要上她的身!”
“他们村闹了好几次了!后来是巴巴去了才消停……”
“巴巴有真本事,我看毛痢疾家这事儿邪门,肯定还得找他!”
闻言有人立刻用极小的气声说:“我看巴巴不见得愿意管这档子事,你们忘了,”他努努嘴,眼神瞅着歪倒在墙根的毛大壮,“他偷巴巴家的电,昨天才被巴巴报警抓进去,我是巴巴,不放鞭炮就不错了……”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在那讨论要找姬巴巴,毛大壮一直竖着耳朵听,听到姬巴巴可能不愿意管自家事的时候,毛大壮突然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我可怜的爹唉我可怜的梅儿唉你们真是惨唉”
他语调奇怪,有点像唱歌,听上去极其滑稽,邻居们原本被毛痢疾家的事搞的心慌慌的,他这唱歌一样还带拐弯的哭声瞬间把恐怖的气氛消去了三分,有人甚至憋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可他也确实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不像作伪,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子,有人看不过去便站出来说:“你哭啥呀哭,你家出了这么大事你不想想辙,光在这哭有啥用啊。”
毛大壮闭眼嚎:“那咋办呐,我这得罪了姬大仙,他肯定不愿意帮忙啊,我可怜的爹啊我可怜的梅儿啊”
人群里发出几声不屑的笑,“你也知道你得罪了巴巴?现在叫姬大仙了,之前你老婆怎么叫人家的你还记得不?真是不嫌害臊!”
奚落了毛大壮几句,善良的邻居们知道该救人还是得救,他们一起去找了杨琛,说是警察面子大,让他去邀请姬巴巴“出山”,捞一把这缺德人家儿。
杨琛简直被淳朴的村民们逗乐了,他一个劲儿的解释,“我们市里马上要派毒物专家和刑侦专家过来,120急救电话也打了,马上就到,我们要相信科学,毛家人的情况很可能是吃了致幻剂……”
邻居们可不听他的,“什么科学科习的,我们不懂,小伙子你还年轻,这是撞鬼了,得找个大先生来看看,不然他们还要吃人的!”
“他们不是吃人,美国现在新出现了一种致幻剂叫a?p v p,使用了以后就会出现毛家人的这种咬人的情况……”
其实杨琛也不清楚毛痢疾和王春梅是不是服用了a?p v p,但是以他有限的科学知识来说,就算不是毒品,也不可能是闹鬼!
闹鬼?不存在的!
“啥啥啥屁威屁,不要说些听不懂的,现在救人要紧,我们赶紧去把巴巴找过来,让他看看,不然你瞅瞅多吓人,快点快点!”
经不过邻居们的请求,杨琛只得带着一群人来到了姬巴巴家的门口,原本毛大壮也要跟过来的,可惜他一起身便因为失血过多软倒在地上,只能趴着直哼哼,站都站不起来。
兽医大哥还有心情开玩笑,拍拍自己的箱子说,“大壮啊,要不要给你输点猪血啊,我看你很缺血嘛。”
毛大壮有气无力地骂:“娘了个西皮的,留着猪血给你个猪脑壳用吧!”
一路上杨琛的描述并不具体,只简短地说了一下毛痢疾和王春娟的情况,他态度很是端正礼貌,只是言辞间对于城中村的村民们对姬巴巴“职业”的信任略有些不以为然,如果不是姬小小,姬巴巴这样的“神棍”他向来都敬谢不敏。在他看来什么牛鬼蛇神都是江湖道士为了跳大神骗钱编出来的说辞,人死后就是一把骨灰,所谓的诈尸附身三魂六魄毫无科学道理可讲。
他只可惜了姬小小那么可爱的人,却有这么个神神叨叨的爸爸,就算是姬巴巴自己,本身也是非常清丽秀气——和算命神棍这种完全搭不上边的长相,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打错了做了这一行。
杨琛的腹诽姬巴巴完全不知情,他一心都在想是不是毛痢疾家的那只饿死鬼怨气成形,附体到翁媳俩的身上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昨天下午王春梅在他家门口一边骂街一边吃馒头的行为就有了合理的解释,饿死鬼附身后的一两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