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嗯,是朋友。quot;
心满意足的小鸡极其不客气地挤进了凤真骨节分明的大掌里,头一歪,两腿一蹬,睡着了。
鸡鸣山深处,多了一对奇怪的qu;……
“阿真!去那里!那里有野葡萄!”
小黄鸡骑在大凤凰的脖子上,头顶上的绒毛都被风吹得竖了起来,他紧紧地抓住大凤凰的背羽,朝着谷底的方向大喊,“阿真!我看见啦!好多好多野葡萄!”
一鸡一鸟在鸡鸣山深处的花谷里,吃了一肚子的烂熟到泛着酒香的葡萄,凤真和姬巴巴都有些醉了,两个年少的精怪都化作了人形,头偎着头躺在葡萄树下面,依靠得太近,连呼吸都萦绕在了一起,姬巴巴闻到清甜而浓郁的酒香,被风吹得混沌的脑壳更加迷乱,他微侧着头,看着凤真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的皮肤很白,年轻的脸上毫无瑕疵,他的鼻子很高,睫毛很长,俊美得像一尊雕像……
像是感受到了姬巴巴浓烈的目光,凤真也转过了头,用同样的目光看着姬巴巴。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两只小精怪吻到了一起……
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因为灵力尚未恢复,凤真甚至无法吐出足以点燃湿木的真火,姬巴巴被冻得瑟瑟发抖,无意识地挤进了凤真的怀里。
凤真离开张开双臂抱住了怀里的小鸡,他看着洞外的天空和倾盆而下的大雨,湿润的雨气里微微地传来了金翼大鹏鸟的气息……
他看着怀里充满依赖和甜蜜的小鸡,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取舍。
思考了许久,他从从衣服里拿出了一枚爪尖项链,郑重其事地戴到了姬巴巴的脖子上,轻声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换羽留下的爪尖,里面有一缕我的气息,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摔碎这枚爪尖,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小鸡,不要摘下来……”
姬巴巴紧紧地抱着他,烫红的脸抵在他的肩窝上,不住地点头,“恩!”
“小鸡……”
“阿真……”
河蟹爬过。
“小鸡,这五毛钱,我想不够修我的车。”
十六年了,姬巴巴想了无数次会在什么情况下偶遇凤真,是全聚德,便宜坊还是大董?
不,都不会,因为姬巴巴没有钱去全聚德便宜坊和大董,他最多只能在路边的啤酒烤鸭店里花十块钱买上半只。
他经常认真地告诉自己,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遇见过凤真,是因为凤真作为一只渣鸟实在太大了,路边的啤酒烤鸭电炉里盛不下他,只有全聚德便宜坊的大烤炉才能烤得下这么渣这么大的死鸟。
姬巴巴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他拉住姬小小的手,理都没理眼前这只渣到上天入地找不出第二只的死鸟,绕过他高大的身体就走。
其中一个小胖墩还在他的三轮车上,姬巴巴毫不客气地伸手把他抱了下来,重重地放在地上,胖墩被沉着脸的姬巴巴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女人这才反应过来,指着姬巴巴尖叫道,“谁让你的脏手碰我儿子的!?”
姬巴巴没好气地说:“我还没让你的脏儿子碰我的三轮车呢!滚!”
女人伸手就要抓姬巴巴的头发,还没碰到人她的手腕就被死死地钳住,她回头一看,是从红色跑车上下来的英俊男人。
“你,你抓我的手干什么?!”女人涂抹着厚厚脂粉的脸略有些挂不住,语气也远不如跟姬巴巴说话时的飞扬跋扈。她的手腕上还戴着一只玉镯,凤真正好抓在了她的玉镯上,女人见状指着凤真说:“你放开我,你捏到我的镯子了!碎了你赔得起吗!”
凤真忽然笑了一下,一用力,女人手腕上的镯子应声而碎。
塑料质感的碎片掉了一地,女人的手腕却毫发无伤。
“滚。”
轻飘飘的一个字,却让女人没由来的腿发软,她拉着两个儿子一边急匆匆地往自己车上走,一边回过头不知好歹地骂,她不敢骂凤真却对着姬巴巴的开喷,“死穷鬼,活该一辈子骑三轮车受穷!”
说着她上了车,像是怕姬巴巴又发疯,她飞快地启动了她的那辆红色的奔驰,调转车头,以极快的速度开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觉得在凤真说了那个滚字以后,她就脊背发凉,只想快点远离这个英俊而可怕的男人。
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开到了十字路口,女人远远地看到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家五口人在过马路,明明刚刚路上还什么都没有的,女人手忙脚乱地想要刹车,却发现刹车竟然失灵了,车子以极快的速度撞向了那五个人!
嘎—————
极其刺耳的刹车声终于响起,车后座原本在打架的两个胖墩重重地撞在了前座的后靠背上,其中一个当场不省人事,另一个吓得哇哇大哭,女人愣住了,她看到交警向她的车走了过来,她吓坏了,那一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她鬼使神差地再次启动了车飞速地逃离“事故现场”。
交警莫名其妙地看着路口这辆奔驰突然急刹车,又突然超速开走,怀疑司机有鬼,他拿出了对讲机,让各大路口拦截检查一辆车牌号为zzzzzz的红色奔驰……
路口发生的一切姬巴巴并没有看见,他把三轮车上的小板凳放好,让姬小小坐上去,头也不回地骑着三轮车走了,连个正眼都没给一旁站着的凤真。
姬巴巴用力地骑着三轮车,他几乎能感受到凤真追逐的目光几乎把他的背烧了个洞,他喘着粗气,吸吸发酸的鼻子,暗骂了一句:给老子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