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真珠”铺并不存在般。
周政敏坐立难安,不时到外头张望。李掌柜平静在一旁点着货物,对于今日的冷清,似乎早已有所意料。李果则是满脸喜悦,这里摸摸,那里擦擦,他一直想有家自己的珠铺,这个梦做了多年,竟是美梦成真。
“政敏,你安静的到柜台上坐下。”
李果对于不时在眼前晃的政敏,不免有几分嫌弃。
“你们怎么都不着急呢,这一个客人也没有!”
周政敏颓然坐到柜台前,托着腮帮子。他脸上的一只眼睛淤青还隐隐可见,一脸的苦大仇深。
“定是派人散播我们珠铺的坏话!否则怎么可能一个客人也没有!”
周政敏一拳捶在木柜上,自从被伯父家这般欺凌后,他那温和的脾气也被磨没了。
确实如政敏所猜测,外头早就在传周阿四是位无耻小人,受伯父家莫大的恩情,却忘恩负义,凉薄无情。私自开珠铺不说,还把堂兄打伤。好在这些话还没传到周政敏耳中,否则他得气得吐血。
周家珠铺,在京城享有名誉,东家老周,更是人脉广泛。只要有心破坏周政敏,把他说成一位人渣,那么在京城百姓眼里,周政敏就是个人渣了。
周政敏自小没爹,外头多有传闻,是他大伯提携了他,对他家资助许多。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周家其实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多年,只是他们人微声弱,向来忍气吞声,到现在竟是无处控诉。
“周东家稍安勿躁,这珠铺营生,做的是熟人生意。才开张一天,哪来的熟人。”
李掌柜平缓冷静的声音,让人很受用。
“我知道,只是没有新客哪来的旧客,随便来一位客人也好啊。”
周政敏托着下巴,幽怨的看着对面香药铺里热闹的情景。
“喏,那不就是一位。”
李果小声说着,他目光投去的地方,是店铺门口,正站着一位异乡人装束的男子。那男子仰头看着头上的新招牌,似乎在想着什么时候,这里有家珠铺了。
“客官里边请,我们李周珠铺卖的都是上好的廉州珠,童叟无欺,物美价廉。”
周政敏连忙起身,激动地搓着手,笑得眉眼弯弯迎上去。
开业一日,珠铺没做成一单生意。
黄昏,阿棋和阿小关着铺子,李果在铺中整理珍珠。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问:“李员外在吗?”
李果探头,看到外头站着阿鲤。
见到阿鲤,李果十分高兴,但是他得掩住兴奋的心情,平静问阿鲤有何事。
“二郎让我送上一份贺礼,说是祝珠铺开门大吉!”
阿鲤递给李果一份礼物,跟李果行个礼便走了。
以李果对赵启谟的了解,李果没有在店铺里开打李果,他回家才打开。礼物是件雅致的剔红香盒,可以用它在珠铺内燃香,非常实用,赵启谟实在有心。打开漆盒盖,盒中放着一张纸笺。李果取出纸笺,见上面有赵启谟的字,写着:馆中相候。
馆中相候。
见到这四字,上次在馆中的事,立即浮上李果脑海。李果脸庞发烫,连并耳朵也红得透亮。
这几天光顾忙珠铺的事,李果顾不得和赵启谟联系,也只有夜深,才会想起赵启谟。这些日子没能相见一面,启谟,显然也是想他的。
夜晚,李果沐浴更衣,骑马要外出,绿珠见他盛装离去,让他少喝点酒。
李果笑语说:“知道了,喝酒伤身。”
绿珠目送李果离去,想着李果来京城多时,他这人讨人喜欢,在外头,大概是有不少朋友。
齐福馆的夜晚,静寂无人声。李果登上楼,见自己的房间灯火通明,他欣喜推开房门,果然,赵启谟已在里边等候。
赵启谟一身燕居打扮,衣服看着朴实无华,大概是不想引起人注意。毕竟他往时的穿着,一看便知是位世家子弟,仪貌又极其出众,任谁遇到,都要多看几眼,太惹眼。赵启谟站在窗前,李果想自己一路匆匆赶往馆舍的样子,必是被他看到了。
“今日珠铺开张,生意还好吗?”
赵启谟拉上窗户,将窗外树叶沙沙声遮挡,房中顿时寂静,越发显得空旷。
“前些日,周家珠铺的人把我们招牌砸了,只要重做,到今日才开张。”
李果虽然这几日没和赵启谟在馆舍相会,但是曾派阿小去帮他送信。由此赵启谟知道珠铺今日开张,并且也知道更换了相会地点。
“今日有前来捣乱吗?”
赵启谟认真听着,他走到木案前落座。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下坐动作,竟是简练优雅,看得李果眼睛发直。
“来倒是没来,大抵是被散播了谣言,今日没有客人,一单生意也没做成。”
李果回过神来,平淡讲述。在他看来这是件麻烦事,但即已如此,着急也没用。
“启谟,你觉得这家馆舍怎样?”
不想再谈珠铺的事,李果转移话题。
“好是挺好,想来租金不低。”
赵启谟目光落在漆金的木床上,上面的被褥崭新,有着精美图案,两只白釉瓷枕雅洁可爱。
“是挺贵,但花得值得。”
李果小声嘀咕,不好意思去看赵启谟。
为了和赵启谟相会,花再多钱他都乐意,哪怕是此时,就这么看着眼前这人,内心也是无比幸福。
两人交谈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馆仆的声音。李果疑惑,赵启谟已起身开门。
馆仆送来丰盛的酒菜,逐一摆上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