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有点忧伤,他哪来的钱给小丫头添礼。
谢归云心生亲近之意,问道:“公子既是往洛春山去的,只是不知公子与灵奚是如何认识的?”
秋月白听他叫阮灵奚这样亲切,想着该是熟识的人,便道:“与他啊……打小就认识了。”这个小是真的小,俩人各自在娘胎里时都碰过面,阮神医的夫人跟他娘是金兰之交,俩人八成还妄想定个娃娃亲什么的。可惜秋月白跟阮灵奚有负众望,实在是没擦出什么火花来。
这话落在谢归云耳中就是另一番滋味了,他苦笑一声,暗暗叹息。秋月白穿着打扮可以说是穷酸,就连拴在一边的那匹老马都干瘦,怎么瞧都不是名门之后。谢归云自行脑补了一出青梅竹马被骗身,千里迢迢找情郎的戏码,相当惨了。
但是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惨?谁不是被阮灵奚撩到真心错付?若非如此,大家何必约在今天共同上洛春山向那负心人讨个说法?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秋月白没体会到氛围的诡异之处,还当大家都有病,要上山求医。
又怎料到这群人有病不假,那叫相思。
温粥入腹,眩晕感去了不少,苍白的唇色也有了几分血色。秋月白揉了揉胃,长舒一口气,这些日子忙着赶路,饥一顿饱一顿果真是不行,腹中时有绞痛,怕是要生胃疾,等会儿见了阮灵奚要昧他几味稀珍药材补补。
洛春山已不远,随众人走了没多远就到了,可若想进去就难如登天了。倘若谁都能随便入谷,那这世道就没有看病难的问题了。
山门自有阵法,硬闯阵法虽不会伤人,但让你在里面迷路兜兜转转个三五天还是可以的。当年秋月白来洛春山跟回自己家没什么两样,阵法自是困不住他,但这乌泱泱的一群人就不便放进去了。故而他也未曾进山,只是在一旁等着。
红衣女双手叉腰,使足了劲儿呵道:“阮灵奚,快给姑奶奶滚出来!”这一声内力炸开,山林都好像跟着抖了三抖,一群惊鸟呼啦飞到天上,几声鹰鸣清亮,那是阮家的巡山隼。
天上鹰隼一声长啸,投下巨大黑影,掀起大风,直冲秋月白而去。
谢归云大惊,洛春山的鹰隼是巡山报信的,从未听过会伤人!一声‘小心’憋在嗓子眼里,还不等喊出来,只见秋月白一动不动竟伸一臂出去。
鹰隼骨劲气猛,一爪下去这条胳膊都能抓废,所有人都惊的屏住了呼吸,怕是下一刻就要看到血肉模糊了!
然而事实上,秋月白只是搭了一条袖子进去,料子太差搁不住这一爪裂开了道道口子,鹰隼无意伤他,稳稳落在他臂上。
“一半?”秋月白顺了下鹰隼的翎毛,轻叹道:“长大了,真沉。”
当年还是一对幼鹰,秋月白和阮灵奚养着,俩智障少年给它们起了个相当有病的名字,一只叫一半,一只叫另一半。
“去吧,跟他说我来了。”秋月白抬了下手臂,一半儿振翅而起,绕着上空盘旋一圈方才离去。
众人再看秋月白的眼神已是异样。
秋月白瞎的心安理得,卷了下破烂的袖子,苍白的手臂上是几道红痕。
周围竟是沉默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翠衫明丽的姑娘忽然开口,酸里酸气道:“这位公子跟阮灵奚关系匪浅,何至于跟我们同行。”
秋月白偏了偏头,不明所以,难道不是他们三番五次邀他同行的吗?
红衣女子冷笑道:“怎么着?有些人还没见到阮灵奚就开始呷醋了?”
翠衫女柳眉倒竖,话里三分怒气:“这话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是谁大早上涂脂抹粉,香的跟腌入味了一样。你那点小心思谁瞧不出?不稀地说你而已。”
红衣女羞的脸红脖子粗,绣鞋一跺:“连换五件裙裳搔首弄姿的是谁?莫说的跟你多清高一般!”
秋月白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展开,俩人刚刚还如亲姐妹般,转眼就开始互相揭短,撕破脸之后竟一人从腰间解下长鞭,一人从背后抽出长剑,动起手来。
翠衫银鞭如虹,刁钻狠辣,红衣长剑似月,不留情面。几个回合下来,红衣女显然力有不逮,剑招疏漏,被银鞭钻了空子,本是往肩头招呼的一鞭随着翠衫女腕间一抖,银鞭已如蛇信子一样舔上红衣姑娘的脸蛋。
只听有人‘噫’了一声,银蛇像是被人掐住了七寸,半死不活的耷拉下来,翠衫女子脸色一白,虎口发麻,指尖一松,竟失了武器。
与人对阵丢了武器是大忌,翠衫女子一颗心如置冰窖,汗毛从后背层层竖起,冷汗从额角流下。
秋月白缓缓将银鞭收成一团,似笑非笑道:“女孩子都爱惜颜色,伤了脸不好,这鞭子不错,渭川吕家?还是陈塘惊云鞭一脉?”
翠衫女子迟疑半晌,咬牙接过秋月白递来的银鞭,脸红的滴血似的。她方才举动,哪还有脸自报家门,咬破了下唇没吱声。
红衣女捂着脸倒退两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说到底是她技不如人,更是没有颜面说话。
秋月白按了按额角,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了。阮灵奚这个浪货,留了一堆桃花债这会儿人家是找到家门口了。难怪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古怪,感情将他也当成其中一员了。
这事太一言难尽了,秋月白甚是牙疼,提了一口气,冲山里道:“阮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