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打定主意去卖肾,可仍旧找不到人给搭路子。
那时安平连悲伤都顾不得,满世界没头苍蝇样乱转著筹钱。一趟一趟地跑,一次一次地失望。他想如果他真的没有能力救回父亲,那麽等父亲被停止治疗去世的那天,他就带著全家人一起去下面跟父亲团聚。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上天没让他那样做。
宋杨回来了。在他最无助的关头,那个他曾经用生命去热爱的初恋情人,在消失三年後重新出现。
一切都像小说样不可思议,却比小说更冷酷。
明显已经成了人上人的初恋情人,冷冷地对他说,“借钱可以,把孩子给我。不然,一分钱也没有。”
安平跪在地上,从下面抬头看著他,感觉似乎根本不曾认识眼前的人。
一天後,豆豆被带走。
三岁多点的孩子还不太懂事,看到有漂亮的小汽车坐,兴奋自己爬进去,不断对安平招手,“爸爸快来,爸爸快来。”
车子开动,豆豆才觉出不对,扑在後车玻璃上,撕心裂肺地哭喊。即使隔了那麽远,即使隔了那冷冰冰的密封玻璃,豆豆的哭声,仍然分毫不差地扎进了安平心底。
这麽多年他不敢去仔细想那个孩子。他过的好吗,抢走他的人疼他吗?他现在叫什麽名字?他长成什麽样子了?他有没有好好念书?他快乐吗?他还……还记不记得他幼年时的那个家?思绪一碰触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