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平复下剧烈的喘息,安平扭开淋雨冷水,在黑暗里细细地把自己洗干净。
他不知道时隔三年齐荣钊为何又会突然记起他。是因为偶尔想要回味他的笨拙和愚蠢,还是想要以戏弄的姿态给那次不算过瘾的惩罚画上一个彻底的终止符,安平全都无从琢磨。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他能做的选择也都只一个:尽力活下去。
他再没有那些多余的骨气和勇猛去试图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
他只想活下去,无论让他做出多麽卑贱的姿态都无所谓。
裹好浴袍走出浴室,出乎意料,外面同样一团漆黑。
安平在浴室里已经适应了昏黑的光线,黑暗中依稀能辨出物体的轮廓。他走到客房的会客厅入口,喊了声“荣哥”,没有回应。
脑中突地警铃大作,安平迅速贴到墙边,抓起手边的台灯座。
如果没有记错,齐荣钊的妻子当年也是在宾馆出的事。
大脑飞快转了无数个念头,正想矮身绕道沙发後面去,靠近阳台的一侧突然清晰地传来一阵欢快的乐曲声。略一辨别,竟是生日快乐歌。片刻,星星点点温暖柔亮的烛光,随著音乐缓缓移动过来。
安平呆愣地抵著墙壁抓著台灯,很久才看清,那是一个放在小餐车上插满小蜡烛的生日蛋糕。
乐声停止,餐车後面被烛光映照的分外高大的男人,慢慢向他伸出手。
脑子里刹那一片空白,心脏跳得似乎下一刻就要停止。
安平混混沌沌松开手里抓著的东西,梦游般踉踉跄跄挪过去,梦投进男人宽厚的怀抱里。
“生日快乐。”
齐荣钊那双一向没有多少温度的眼睛,此刻似乎也闪动著温柔的烛光。
鼻端涌上阵阵酸热。安平侧过头,看向那只几乎被生日蜡烛全部覆盖的蛋糕,声音有些颤抖地道:“又老了一岁。”
“胡说,你哪里老了。”
“怎麽不老,都36了。”
“你就算63,在我眼里也还是那个干净漂亮的孩子。”
眼眶湿漉漉的。安平垂头捂住眼睛。十四年了,自从母亲疯了之後,就没人再记得他的生日,连他自己也总记不得。以为不在乎的,原来还是有期待。
窗外!地暴起巨大的破空声。安平惊愕地转过头。大片大片炫目的烟花在头顶层叠绽放,斑斓的色彩将夜空映得如同一个五光十色的万花筒。
“喜欢吗?”
安平无法出声。眼泪终於坠下来。他闭上眼,将连深深埋在齐荣钊怀里。
“不怕我了?不把我当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了?”
齐荣钊抬起安平的下颌,一边轻轻摩挲著他那节再也伸不开的手指,一边用温热的唇一点点吻去他的眼泪。
“我……我没有……”
“还嘴硬,”齐荣钊抱著他,像哄小孩子般轻轻摇晃,“没有怕的话,怎麽都不去找我了?三年,一点消息没有。你倒真能狠得下心。”
“是,是荣哥说,不想再看到我……”
“傻瓜,生气时说的话怎麽也当真?”
……
“永远不见你?我舍不得。”
……
“怎麽能舍得。”
卧室的灯光很亮。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在这样的光亮下都会一览无遗。
安平抬头看看每个边角都熠熠生辉的灯池,再回头看向靠坐在床头的男人。齐荣钊没有任何表示,保持著舒适的姿态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唇角勾著一抹玩味的笑。安平放弃地垂下视线,尽量轻的爬上床。床铺很阔大,容纳了两个成年男人仍然看起来很空旷。身下的被褥也很松软。安平陷在里面就像跌进了云朵里,轻飘飘地,找不到自己的重量。
安平移到男人身边,犹豫地抬起手又放下,确认公事般地问,“荣哥,可以了吗?”
齐荣钊似乎觉得他这句煞风景的问话很有趣,笑容更加深了几分。
不再迟疑,安平抬手搭上男人的肩膀,一边轻柔地抚摸著,一边将男人的浴袍褪下。
随著浴袍的松脱,男人精壮有力的躯体逐渐显露出来。
这是一副堪称造物主杰作的身体。骨骼修长匀称,线条洗练流畅,形状优美的肌肉合度地分布在躯体上,被紧实光洁的皮肤包裹著。即使像这样静止不动,也能充分彰显出作为一个卓越男性的力量。
让安平又羡慕又嫉妒的,纯粹的男性的力量。
安平调整一下姿势,俯下身,尽量不压到齐荣钊,将唇贴在他的喉结上磨蹭。猫咪般的动作毫生在过家家。仿佛在嘲笑他幼稚的调情,男人的喉结震动,发出低沈的笑声。安平脸色泛起一抹红晕。太久没做过,分开的这几年他连自慰都尽量避免,的确是生疏了。按捺下涌动的羞耻感,安平尝试著将手覆在男人的小腹,放低身体,伸出舌尖舔舐男人胸前的突起。摸索著用记忆力男人喜欢的方式来取悦他。
眼看齐荣钊的眸色渐暗,一直浅笑的唇角慢慢绷紧。安平埋下头,唇舌继续在男人的胸腹游走。舌尖逐渐灵活起来,打著圈吸吮舔弄。牙齿不时擦过皮肤划出淡淡的白印,转瞬即逝,绝对不会留下痕迹。
脸刚刚凑到男人的下腹,腰身猛然被一股大力拖起。齐荣钊略显粗粗鲁地扯开他的浴袍领口,露出他一侧的胸口和肩膀。
安平的皮肤是初雪般的莹白,在雪亮的灯光下,似乎还流动著一层月华般的光芒。男人的大手伸进下摆,揉搓安平的双臀,一边低头咬住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