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子真的已经离开,这才松口气,从房里溜出来。
自从被小妹撞破自己与裴宿恒的关系,跟青年相处时,安平生出难以言说的尴尬。一见他便脸红耳热,话都说不好。再想到自己被青年吻得一脸恍惚的痴态被小妹尽收眼底,他的脸皮简直要烧得冒烟。
明知这不是裴宿恒的错,他仍是忍不住要迁怒。一连四五天都躲着青年,不愿跟他碰面。就连喝药,也得等青年远远走开后,他才肯出来。
安平暗自叹息,走到门边,视线不由自主转到院子里,落在操作间那边的方向上。
这种自己想不开就要让别人也不好过的心态,他自己也很讨厌。
以前有时陪小妹看言情剧,那里面蛮不讲理爱耍小性的大小姐,是安平最避之唯恐不及的角色。可他现在阴晴不定,动辄便向裴宿恒使脸色的态度,真跟那些磨人的小姐们没什么两样。而且人家好歹是小女孩,嗔怪怒骂也我见尤怜。他年纪一大把不说,还是个男人,居然也生出一副想要跟裴宿恒无理取闹的刁蛮心肠,没回想到这一层他自己都要吓一跳。
距离太远,从屋子里望出去的角度看不到青年在操作间里的身影。
安平把沙门推开一点,探出一半身子,踮着脚向那边张望。
青年突然从窗口伸出脑袋,兴冲冲向他挥手,“安平!”
安平连忙缩回去,嘭地一下关上门,心脏跳漏了好几拍。
“臭小子!”
安平烦恼地抱怨,笑容却偷偷爬上了唇角。
不管他愿不愿承认,每次胡乱发脾气时,被青年近似宠爱般地哄着,他的胸腔里,都甜蜜地似要融化一样。
也许他就是贪恋这份浓郁到要麻痹人神经的甜蜜,才一次次无法克制地想跟青年闹别扭吧。
安平不清楚,究竟是他的意志太薄弱,经不起爱情的迷醉,还是每个现在爱情里的人,都会这般柔肠百结。
裴宿恒习惯把凉好的药放在茶几上。
安平从门边走过去,正看到美萍迅速将一根手指藏在身后。
“妈,都说了这是药不能乱吃。”安平把母亲藏起来的右手拉出来,她的食指上沾着些许淡褐色的水迹,“小心吃了会得病哦。肚子疼起来的话就不能吃好东西喽。”
安平扯了一张纸巾把母亲的手指擦干净。美萍还在不服气地争辩,“可你每天都在喝。裴裴不给美萍喝。呜呜……坏人……”
美萍是十足的小孩心性,看到别人吃点东西便也要跟着吃。从安平开始喝药一来,她就没少打这中药汤子的主意。
“说了不能喝就是不能喝。乖乖看电视。”
碗被端走了,美萍只得爬到沙发另一端看动画片,不时小声嘀咕着,偷偷冲安平翻个白眼。
安平喝完药,想去厨房洗碗。一抬头,却见一个女孩绕过影墙跑进了院子里。安平赶忙放下碗,想把女孩劝出去。
他刚跑到门边,裴宿恒已经先他一步从操作间跑出去。
那女孩看到裴宿恒马上扑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神情激动无比。离着这么远,安平都能看到女孩脸上透出的红晕。
安平仔细打量了几眼,发觉那女孩有些面熟。
前些天老王背地里跟安平八卦,说有个女孩大清早就跑茶铺来蹲着,眼巴巴守着裴宿恒,只要裴宿恒在大堂出现,眼睛就像长在他身上似地。有时裴宿恒在后院照顾美萍,女孩等一天也见不上一面,就跟老王套近乎,想要裴宿恒的手机号。
一连七天,天天如此。
老王还跟安平打赌,那女孩撑不了多久就得直接下手追了。
安平往前凑了凑,认出跟裴宿恒拉拉扯扯的女孩,正是老王向他提起过的那一个。
看来老王所言非虚,女孩确实打算动手了。
裴宿恒不动声色地把手臂抽不来,向后退了几步。女孩却特别执着,还要靠上去。裴宿恒顺手把手里拿着的一只用面团捏的小兔子塞过去,笑笑地说了句什么。女孩惊喜非常,小心地把小兔子捧在手心里,脸上红晕更甚。
安平还不等反应过来,脸色已猛然沉下去,转身往自己的卧房走。
美萍突然在身后“哎呦”一声,紧接着传来瓷器打碎的声响。
安平慌忙跑到母亲身边。美萍正苦着脸,呸呸地吐着口水。还剩了一点药渣的碗,躺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妈,不是说过不能喝吗?”
安平无奈地皱着眉,把打碎的碗收起倒进垃圾桶,兑好温水给母亲漱口。
“你们都喝,美萍,美萍以为是甜的……”美萍两手握着水杯,漱完口委屈地撅起嘴,“你喝,裴裴也喝。这么苦,呸呸呸,美萍要吃糖糖!”
安平捕捉到一条险些被忽略的信息,“裴裴也喝这种汤了?”他剥了一粒糖喂给美萍,“美萍看到了?”
“嗯!看到了。”美萍大力点头,咬着糖块含糊地答话,“黑乎乎的,跟平平喝的一样。”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美萍歪着头,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那个,什么是什么时候?”
安平失笑,给母亲理了理刘海,关掉电视,哄她进自己的房间去玩儿。
院子里已经没了人。安平推门出去,很不情愿地往操作间走。
他走到操作间门口,门刚打开一半,青年便乍着两只沾满面粉的手,欢天喜地地冲过来。
“安平!”他双臂一合就想把安平抱住。
安平往旁边一退,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