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的背影道:“你看你今天给咱家整的这些事!咱家养你这么大也算是带你不薄,虽然咱家当年一起之气把你带进了这个圈子,可这些年你说说咱家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吃的穿的住的,咱家哪一样不都是给你安排的最好的?小路子是咱家的亲侄子,咱家待他也没这么慷慨过!”
李公公简直声泪俱下,一番话将自己夸得可真一个厚道人!小路子见他说得气喘吁吁,连忙端了他的茶杯,递到他面前让他清清嗓子。
李德荣喝下一大杯龙井,对容念继续道:“你今天整的那些事,咱家也就当没发生。可刚才皇上要走,你,你怎么能那么个反应呢!”
李德荣说到这,想起刚才苏胤走时的状况,苏胤虽没说什么,他心里却仍有些余悸,万一刚才喜儿触怒了皇上,那他这四年的辛苦,可不是白费了吗?
他心里有些惶恐,苦口婆心地对容念道:“公公我也其实不要你怎么样。我知道我让你做这个,你心里难过,说不定还恨着我。可是喜儿,公公也不要求你就像个……像个娈童一样,在皇上面前,千娇百媚的,皇上不是昏君,他也不喜欢那样的。”李德荣说到真心处,有些动容:“不过话虽如此,但你也应该知趣些,先不说皇上对你是个什么想法,就算他有那个意思,但皇上的耐心也总归有限,天下的美人何其多,他难道就一定非你不可?”
李德荣话说完,容念侧躺在床上,似乎仍旧不为所动。
他叹一口气,带小路子出房前最后说道:“咱家今天和你说了这么多,以后见了皇上,该怎么做,你心里拎着点,别老让咱家跟在你后头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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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子出门前看一眼床上的容念,又顺手替容念将门掩好,他好奇地问李德荣道:“公公,皇上还会再来看公子么?”
李德荣出了门,脸上立马脱了刚才对着容念时苦大仇深的表情。他将手背在身后,忧桑地看一眼黄昏的夕阳:“咱家也不知道啊,圣心难测呀!”
“我看不会!”小路子装模作样地摇着头:“皇上若是真喜欢公子,不是应该把公子一起带回宫里吗?怎么还让公子住在您这个小宅子里呢?”
小路子话里的那个“小宅子”让李德荣郁闷了一把,他有些负气地说道:“皇上的心思要是就这么简单的被你猜着了,那他还是皇上吗?”
小路子不服气地瞥一眼李德荣:“那公公你倒是说说皇上是个什么心思?”
“哼!”李公公抬头挺胸往前走,煞有其事边走边回身对小路子说道:“哪天你做到咱家这个位置了,你就明白皇上在想些什么了!”
小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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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外的声音远了,容念终于转身,躺平在床上,他的身体仍旧是僵硬的,眼睛直直盯着头顶上方的红纱帐,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一刻,容念最想的,是白鹿村那个偏僻的小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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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胤和贺清玉又偷偷地回了宫。
佟禄守在暖清宫的宫门口,见苏胤安全地回了宫,小奴才激动地泪流满面:“皇上您可是回来了,奴才在门口守了一夜,就怕太后她老人家来查您的岗!”
苏胤边脱下身上的锦衣边换上明黄色的龙袍,回身看了眼佟禄:“那有其他人来过吗?”
佟禄接过苏胤换下的衣裳,回道:“大臣倒是没有,就惜妃娘娘刚才,端了盅燕窝过来,说是担心您夜里饿了,来瞧瞧您。”
“是吗?”苏胤不在意地问道:“她说什么了?”
佟禄思忖着:“这倒没有,奴才说您正批奏折呢,娘娘她就回去了。”
佟禄替苏胤系好衣带,苏胤整一整镶金的袖口,笑了一声:“她倒是贴心。”
“可不是嘛!”贺清玉换好了衣裳,意有所指地对苏胤道:“娘娘们可都比外面那些贴心多了。”惜妃是贺清玉的表妹,贺清玉这么说外人眼里怎么也有点护短的意思,索性他和苏胤从小一起厮混到大,苏胤了解他的脾气,知道贺清玉话里有话。
佟禄正在整理苏胤和贺清玉换下的衣裳,听到贺清玉的话,手里的动作不由停了一停。
苏胤见此,立马支了佟禄出去,等佟禄关紧了宫门,他才转身正色看贺清玉:“爱卿想对朕说什么?”
苏胤突来的和颜悦色让贺清玉一身鸡皮疙瘩瞬间站了起来,他讪笑两声看他家主子,却没有退却地问道:“微臣就是想问问皇上,您明知道李德荣什么心思,为什么还偏留下那个人?”
贺清玉这人平时虽总是笑嘻嘻的,好像什么也没放在心上,可事实上贺大人精着呢,他什么都往心里面摆:“皇上总不会真是对那人……”回来路上一直想着的事,贺清玉还是犹疑着问出了口。
“我这次不留。”苏胤没给机会让贺清玉把话说完,他脸色微搵,沉声对贺清玉道:“他便还会安排其他人。与其让他再去安排其他不明来历的,还不如留一个对朕不上心的,这远更容易掌握些,你说是吗?”
“呵呵!”苏胤的说法振振有词,贺清玉笑着,眼里却是明显地不信:“微臣觉着,皇上您的话,臣最多只能信一半!”
贺清玉的话有些忤逆了,苏胤却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是调笑着对他的大理寺卿道:“出去一趟,子均(贺清玉的字)倒是更聪明了。”
贺清玉嘿笑一声,附和着苏胤打太极:“那臣下次立了功,皇上记得升微臣做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