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脸哭出声来。
“谁也不许把这消息告诉荣蕊!”李楚红着眼命令道,“等她过了月子,再说吧。”
产婆再迟钝,也看得出来现在这情况不是该乐的时候,忙唤了几个小丫头,跟自己到屋里收拾,顺便关了门,让荣蕊隔绝了一切。
“李砚,待会你和荣武进去,就说,”李楚长叹了口气,“就说你娘欢喜过度,晕了过去,不能看孩子了。”
荣武拼命忍着,一遍遍练习硬扯着嘴干笑。
“等荣蕊身子稍好些,就先把她送到娘家去,先劳你照顾了。”李楚看着荣晋。
荣晋点点头,他经过很多亲人离去的场合,反应自然淡定些,可他那一直□□着的身子却不住地发抖,这消息实在突然,从没有个人这样想过。
二娘伏在李墨的胸前,不知情谊是真是假,反正掉了好些眼泪,眼见李楚要离开,赶忙站在他身侧,“老爷,我陪您回房。”
秋言搀起李砚,看见李砚的嘴唇已经被牙齿咬得发白,“三少爷,要不换个人进去?”
“不用了,”李砚摇摇头,看着荣武,“走。”
荣武长出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敲了敲门,“能看我姐姐了吗?”
“来了,”产婆来开门,看其余的人大概走的走,撤的撤了,想着跟自己预料的情况可能是差不多,也不敢再多话,只道,“少夫人现在身子虚弱,说不了几句话,两位少爷请快点。”
荣蕊苍白着这张脸,看到他们俩进来有些惊,但还是笑笑,“怎么,你们俩先进来?”
“娘她太高兴了,直接就晕过去了,大家都去看她了。”李砚每个字都是咬着牙硬磕出来的。
“怎么,”荣蕊担心道,“娘亲这病怎么总是不好,一受刺激就……”
荣武见荣蕊还想下床,忙阻道,“姐,你快别动心思,好好休养着,李家大娘的病自有大夫看。”
产婆抱来孩子,摆到李砚和荣武的面前,“两位少爷快看看,这孩子壮得很,让妈妈受了不少苦呢。”
李砚看到那孩童皱皱的皮肤,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背过身子,装作逗弄孩子的样子,不让荣蕊看到自己的表情。
“砚儿,你能看出来是像我还是像你哥哥多些吗?”荣蕊笑得十分美丽,她如今浑身都是母性慈爱的气息。
“当然是像嫂子,”李砚就快要哭出来了,“要是像我哥哥,以后可不好找媳妇了。”
“你净会挖苦你哥哥。”荣蕊笑得更加甜蜜了,“这孩子也真是不为他爹爹考虑,明明都约好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再落地的。”
荣武听着听着便捂住了脸。
“武儿,怎么了?”
“他头一回见着孩子,怕是太感动了,”李砚尴尬地笑了一下,吸了下鼻子,“我都快哭了呢。”
荣蕊没觉得什么异常,或是她已经感觉到了,却刻意的忽略,“你们两个大丈夫,竟然为这么点事流眼泪,以后看来也不好找媳妇了。”
第62章第六十一章
李砚浑身缟素,挨着李智的棺材坐下来,他看着李智的牌位和历代先人的放在一起,没来由地,觉得可笑。
李智总和他讲,祭拜祖先的时候要虔诚,这样才会受到保佑。
瞧了,这就是受到保佑的结果。
秋言的头上缠着白布,端了一小碗吃食,放到李砚的面前,“三少爷,您好歹也吃些,总这么耗着也不是事啊。”
李砚从回了武阳就没少了折腾,两颊都凹陷了下去。
“娘亲呢,醒了吗?”
“夫人已经醒了,但还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秋言吞吞吐吐,“她说她在后山小丘处见过大少爷。”
“她思忧过度,”李砚长叹了声气,“怕是看见幻觉了。”
“大夫也这么说的,刚好上次给您买的安神药有剩下的,我都送到夫人那处了。”
“嗯,”李砚头向后仰,倚在棺材上,“崇德那边的消息打听来了吗?”
“听幸存下来的将士讲,是宗煜,宗煜他领着一半的禁军到了崇德,”秋言想到宗煜残酷的手段都不禁害怕,“他连已经投降的人都不愿放过,全部斩首,还把头颅挂在城门上,要不是老爷的家奴动手快,可能大少爷都……”
李砚握紧拳,骨头摩擦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你都是从哪里打听来的?”
“您记着那个小四吗?”秋言提醒李砚,“当时和我一起逃出来的那个小兵,他这次是充当大少爷的帐下护卫,所以知道的不少。”
“他命也是挺大,次次都能逃出来。”
“可能就是命不该绝,一看他就是个能坚强活着的人。”
“先不提这些,我去看看娘亲。”李砚想站起来,却忽然失力,倒在了秋言的身上。
李砚抓着秋言的衣衫,脸埋在他的肩窝一处。
秋言静静地站着,承受着李砚的崩溃,他闭上眼睛,他知道李砚这些天来一直强忍着这些。
他现在身份已不同,他已然是李家未来的家主了,失去哥哥的悲痛和继承家业的责任同时落到了这个原先无忧无虑的人身上,李砚已经不能再随时随地的发泄自己的情绪了。
在每个人都认为李砚因此而成长的时候,李砚悄悄把那个不成熟的自己锁在了秋言的心里。
李夫人看见李砚先是一愣,她好几次了,总以为这时候该走进她房里的应该是李智,“砚儿啊,”李夫人轻声呼喊,“他们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