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言朗和路远笑笑:“他们生下我的时候都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呢。”
失眠的毛病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越来越严重的,每次心里难过了,她就拿刀子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划上一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好几次把刀子搁在手腕上,仍旧没有下手。她想,自己得死得仪式性一点。
某天半夜睡不着,上网的时候发现一个论坛,里面是一群跟她差不多大的人,每个都想死,每个都在看不见的地方挣扎着,每个人都怀抱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那些情绪不可以告诉别人的,会被嘲笑会被随意践踏的。
别人会说:“切,这有什么啊。”
于是你的一场致命的恐慌,在别人看来,不过是轻描淡写的,无理取闹的,用来博取关注的矫情与悲伤。
还有人会告诉你:“我懂得。”
可是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呢,世界上最没有分量的话就是“我懂”这两个字了。站在岸上的人怎么会懂得呢,怎么会懂得这蚂蚁一样的我,懂得这灭顶的绝望感与窒息感呢。
徐瑶在那论坛里默默关注了三个晚上,收到了一个人的好友申请,而后加入了一个叫做“自杀游戏”的群,这些跟徐瑶一样不被理解的孩子们,终于在某种力量之下,聚到了一起。
路远依稀记得自己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词,似乎是在某个国外网站的新闻上,后来很快被掩盖了下去。
徐瑶已经不再激动,只是平铺直叙:“那个群里,都是有自杀倾向的人。有一天,群主,就是拉我进群的那个人,突然说,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死得有仪式感一点。”
第8章 决试
死得有仪式感一点,这恰恰是徐瑶想的,她深究自己内心,发现自己这样的想法,不过是想要以自己的死来报复世界。
“让死亡变成一次典礼,让那些忽视我的人都后悔。”她捂住自己的脸,“我要让他们都后悔!”
“可是你想过没有,”言朗身上的温和被一种难以察觉的严厉所替代,“如果你看见他们后悔了,你真的会觉得开心,还是会更加难过?”
傻不傻啊,报复了世界,用伤害别人的方式来让自己再痛一些吗?
听到这句话,已经麻木的徐瑶再次泣不成声。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路远也觉得让徐瑶一天之内回忆那么多东西太过残忍,于是扯了扯言朗的衣角,言朗冲他点点头,看了缩成一团的徐瑶一眼,叹了口气。
一起把徐瑶送回了家,徐瑶哭累了睡了过去。其实是虚脱吧,路远心道。两个人给徐瑶父亲打了电话,等着那男人回了家。
男人看上去很精明,也很沧桑,握住言朗的手不停道谢,而后又道:“都怪我,以前不关心她,发现她有抑郁症的时候她已经病得很重了,可是上大学之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可好,又这样了!”
男人伸手胡乱抹了一把脸,路远觉得听着他说话心里怪不舒服的,不是说他不关心女儿,而是这样的话听起来总带着些抱怨意味,呈现出有点不那么负责任的姿态。
两个人不便久留,于是告辞出了徐家,一出门却站在路边一同沉默了。他们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刚才听见的事,关于自杀游戏这事,几乎还没听到重要信息,料理起来大致也不会太简单。言朗觉得有些头痛,作为猎人,他自诩斩妖除魔无数,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人性。
许久,言朗才开口:“回吧。”
一前一后走着,到了言朗家门口路远才如梦初醒似的发现不是回的自己家,不过这时候路远也觉得自己再没有力气接着走了,于是跟着言朗进了屋。缓了好一会儿,路远才开始思考起整件事情来,言朗像是憋了许久,问道:“有没有……人,奇怪的人,跟你借过什么东西?”
路远心里本就一直在想旧楼里那个男孩,方才一直没找到机会问,听言朗这样一说,他知道言朗指的必定是那男孩无疑了,于是点点头:“星期天的时候,就是从你那里回来第二天,我又从那栋楼路过,那男生站在窗口,说想抽烟发现打火机没油了,问我能不能借他火。我当时还觉得奇怪,看样子他是学唱戏的,竟然能抽烟。”
“你好像不抽烟吧?”言朗皱眉。
“是。”路远的口气有些发沉,“但是那天看见我们楼下贴了通知,说晚上要停电,于是我去小卖部买了打火机和蜡烛。”
言朗几乎瞬间就明白了:“那条路是你去最近小卖部要走的吗?”
“嗯。”路远点点头,立马又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不,不是。小区楼下就有好几家,但是大家知道消息比我早,我去的时候已经卖完了。”
如果要去学校里的小卖部,那条岔路,是去离路远家最近的那一家的必经之路。
莫予后来见过陆濯缨许多好看的时候,可在他心里,终究都不及初见时回头看见的那幅画面,不及那个秋天他被风扬起的衣袍一角。
莫赐倒是没有骗人,这莫家小公子在盛会开始的前夜的确突发旧疾,实际上,就算莫予那个时候不病,莫家上上下下,仍旧会默认他有病。
离莫离与千叶的决试还有三天,五十年才有一回,这盛会本已经是灵能界最大的盛事,而与莫家现任掌门角逐榜首的竟是一只凤凰,这更是引来了妖界巨大的关注。与灵修们和平相处的妖界大族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