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妖后宫内有一块记影石,要不要本君拿出来给你瞧瞧?”
“希望圣者不要受有心之人挑拨。”徐却轩行礼说道,“恭送圣者。”
见来犯者离去,宁家半圣赶紧问:“可否准许老身进来?”
“这……”徐却轩知道进出魔神宫只有得到宁步渊本人认可才行,只好说道,“前辈,恐怕晚辈也没有办法。”
“老身先行离去,若有吩咐,直接到山下即可。”
“多谢前辈。”徐却轩道完谢,便从屋顶跳落,其实他也不认得宫外那些魔修,侍女已经说了,如果见不到妖后,妖修同鬼修便会出兵。
这钟离尹不是想来跟南凌易走的进吗,怎么如今又同妖族合谋?
鬼修挟持妖后,嫁祸给魔修,接着三方开战——徐却轩思来想去,觉得如此一来的可能性更大。
三百年的寿命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往往因为足够波澜壮阔,便能铭记于心。虽然希望见到宁步渊,他却不知道见到之后用何种心情对待。
现在他期望宁步渊与宁彦毫无关系,这样他还能当作那段光怪陆离的记忆只不过是一场幻境或者一段与本人剥离的记忆。
小白不知从何处跑出来,面容惊恐地说:“是他,是他!”
“怎么?”
“是他!他是族人。”
“你说谁?”徐却轩敏锐地抓住“族人”二字,小白的族人,所指应该就是神族,“你看见妖后了?”
小白慌张地摇头,指着头顶,结结巴巴地说:“上面那个人。”
徐却轩问他确定讲的不是什么鬼故事,小白又加了一句“刚才那个坏人。”
“苍肃明?钟离尹?”徐却轩总算是搞明白了他的意识,“你说其中有一个人是你的族人?”
那三百年间,他对神族的了解确实多了不少,然而时隔太久,唯我独尊、万族臣服的神族,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古今相差太多,那时也没有听神族提起过“血契”,徐却轩没法一概而论。
“那个长的好看的。”小白说道。
苍肃明相貌一般,说的应该就是钟离尹,想不到这人居然是神族。
“我带你去把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变一下,否则实在太扎眼了。”徐却轩建议道,他不能让小白再惹出什么事情来。
安无离什么时候出关尚且不知,宁步渊又不知身在何处。
长彦河水自琼玉峰发源,途径已经更名变姓的柳叶城,到宁家本家驻地入海。
在宁步渊修行的地方冥思了一个时辰,睁眼再看千丈坠仙峡,徐却轩隐隐懂了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怕高。
再回烟波城,徐却轩不知自己该用什么心情。
三月春风,桃柳满堤,莺歌燕舞。
他请宁家那位修士带到烟波城下,如果换作他自己赶路,怕是这半年都别想来烟波城。他只有三日时间。
“弟子南屿,前来拜见家主。”徐却轩站到本家宅院之前,恭敬地行了礼,他身后的老者收敛气息,与寻常人无异。
南家临湖而建,徐却轩前世从南凌乔那儿得知,家主应当住在湖心岛内。
“家主!”南家那名轮值守门的家仆面露奇怪之色,没想明白南屿这一听便是外家子弟之人竟然还想见家主,“小辈,你没搞错吧?”
徐却轩回头看了宁家长老一眼,见他没有不耐烦之色,便对家仆说:“见与不见,还望通报。”
“我倒是也相见呐,笑话。”家仆嗤之以鼻。
徐却轩当然不是同这几人说的,若是南凌易愿意给他这个说情的机会,岂会不知晓此地发生的事。
忽然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两位,家主有请。”
走到门口的人正是南落姿,多年不见,此女长相越发清丽动人、温婉如水。看门的家仆赶紧行礼:“见过三小姐。”
“走吧。”南落姿道,而宁家的那位长老则被送到客房歇息。
“你这是……”南屿还有些好奇。
“我现在是家主的亲传弟子。”
“恭喜呀。”
南落姿神色暗了暗,她从未想过唯一一个能看见自己真心的人,居然是疑似修炼无情道的钟离尹,她未曾想过,师徒之别,断了她一切念头。
“多谢。”南落姿边走边说道,“我曾听到云水城千家有一对师徒相恋,后来那师父被逐出本家,徒弟殉道了。”
这话听得南屿有些悚然,仔细回想魔修有没有类似的规矩,好像是没有的吧——宁步渊哪会管那么多,有谁敢这么对他。
“呀,可惜了——”
湖心岛的位置有些偏,两人沉寂中又胡思乱想地走了不少路才到。
“弟子告退。”将人带到竹屋,南落姿便告退。
岛上翠竹掩映,屋前一株巨大的梨树,白花如雪,场景居然让徐却轩觉得莫名眼熟。那种有什么要从他脑海中呼之欲出的痛苦,让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地蜷缩在梨花树下。
南凌易的灵身端着案盘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空旷而昏暗的洞穴内,唯一的光束自洞顶漏下来,照亮了宁步渊面前的一片。
面前的这片花海非比寻常。笔直纤细的一根花茎顶着硕大的白紫色花苞,生长地较为有规律。不说此地如何,光凭这些花的相貌就让人心里发憷。
“谁?”宁步渊转身,灵力化成长剑,直接向那道人影扫去。
来人轻松接了这一下,光华映照出此人面容。
“钟离尹?本座就说你不简单。”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