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余清泽正在跟一个过来送煤球的伙计结算,看到大河和畅哥儿进到后院,他惊讶叫道:“大河?你回来了?”
大河走到桂花树下,将麻袋放下,然后叫道:“余大哥。”
余清泽送走了伙计,快步走过来,指了指石凳,说道:“坐下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船,我来看看你们。”大河坐下,答道。
“刚下船?吃午饭了没有?”听闻他刚下船,余清泽又转头跟畅哥儿说道:“畅哥儿,麻烦送些点心和茶水过来。”
“好。”畅哥儿爽快地应了,然后跟大河说道:“大河你先坐啊,我去拿些点心过来给你尝尝。”
大河憨笑着道:“余大哥,畅哥儿,不用这么麻烦。”
“没事,尝尝味道,你们在船上跑,辛苦。”余清泽说道。
畅哥儿刚转身,乐哥儿已经洗了手端着一餐盘点心和茶水过来了。
“乐哥儿来了,那大河,我先去忙了,前面还有客人。忙完了再跟你说话。”见乐哥儿已经把点心和茶水带了过来,畅哥儿跟大河招呼了一声,就回去忙去了。现在还是工作期间,不好离开太久。
“好。你忙你的。”大河答道。
畅哥儿回前面大厅做事去了。
乐哥儿将餐盘放下,拿茶壶给大河倒了杯水,递给他。
“谢谢乐哥儿,我自己来。”大河忙伸手接过茶杯,手指不小心碰到乐哥儿的手指,他赶紧将茶杯放桌上,低下头,双手放到石桌下面,摩挲了一下。
余清泽见状,将餐盘里的三碟点心拿出来放桌上,说道:“大河,来尝尝,这在船上估计吃不到。”
取完了点心,又将一个空碗和一双筷子放到大河面前,余清泽转头对乐哥儿说道:“夫郎,再去拿几盘排骨和凤爪,拿一瓶桂花酒,也给我取套碗筷过来,我跟大河喝两杯,好好聊聊。”
乐哥儿点头,起身要走。
夫郎?听到余清泽对乐哥儿的称呼,大河一下握紧了拳头,抬头问道:“……余大哥,乐哥儿,你们,成亲了?”
乐哥儿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身去厨房了。
余清泽见大河看着乐哥儿的背影,神情落寞的样子,他心里幽幽叹口气,然后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笑着答道:“正好是一个月前成亲的,你要是早一个月回来,还能喝上一杯喜酒。”
闻言,大河回过神,眼神闪了闪,使劲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腿部的疼痛让大河清醒了过来,他不断提醒自己乐哥儿已经成亲了,你不是早就决定要祝福他和余大哥了吗?不是早就决定要放手了吗?不要盯着他看,不要表现出异常,可不能让余大哥看出来自己对乐哥儿……
他扯起嘴角,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恭喜你们!看我,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等明天我再去备一份补上。”
“不用那么客气,来,先尝尝味道。”余清泽笑着道,然后转移话题问道:“这几个月你跟船都到了哪些地方?是直接出海走海运,还是转从大运河走的?”
大河喝了口茶,吃了个肉丸子,然后说道:“都有,一共跑过三趟了,一般两个月能来回一次,远的要三个月。南北都去过了,长了不少见识。我过年的时候还回村看了一眼的。”
“回来了,怎么不找我们?”余清泽问道。
大河挠挠头答道:“我怕给我爹他们看到了,就没敢现身,看到大家都好,我就放心了。”
“也是。”余清泽闻言,理解了,然后问道:“你们跑船主要运些什么货物?”
“都有的,看老板接的什么订单。有时候是把南方的丝绸布匹运到北方,然后再有北方的商户把北方的皮毛啊什么的运过来……”说着,大河开始跟余清泽说起跑船时候的事情。
大河出去跑了几个月,人变得更黑了,但与他的肤色颜色加深的程度成正比的,是他的见识多了。这见识得多了,他的性格也明显有了些变化,变得明朗了不少,话也多了。
乐哥儿拿了点心过来后,也坐在石桌旁听他说着。余清泽对这个国家的认知还有限,听得很认真,不时地问一问。
三人边吃边聊,一直聊到收摊。
“我还见到了洋人呢!”大河兴奋地说着。
乐哥儿睁大眼睛,比划着问道:什么洋人?
余清泽当然是知道洋人的,就帮乐哥儿问道:“什么洋人?”跟他前世的洋人是不是差不多?
大河就说道:“就是头发是金色的,还有褐色的,眼睛是蓝色的,鼻子特别高,皮肤特别白,长得也高,说的话也跟我们不一样。还有他的仆人,眼睛很大,皮肤又很黑,比我的这种还黑,头发是卷起来的,特别多胡子,整个下巴都是!”
乐哥儿闻言张大了嘴巴,余清泽也适时表现出了吃惊,问道:“还有这样的人?”
“是啊,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说是他们都是从大洋过来的,所以就叫他们洋人了。听说,还不止这金头发和黑皮肤的,在遥远的地方,穿过大海,还有很多其他的国家的人,都跟我们长得不同。”大河点点头,也很是惊奇地说道。
余清泽道:“原来如此!”听形容,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的‘美洲人’还是‘欧洲人’?
“对了,余大哥,乐哥儿,我给你们带了包东西。”
大河放下筷子,将靠着树下放着的大麻袋提过来放到余清泽他们身前,一边解麻袋上面的草绳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