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乔筝已经下去了, 不见人影了,一个张大爷就够她受得了,万一再来一热情地大妈要跟她跳二人转咋办。
高音实在是很有挑战性,乔筝好久没飚这么高的调子了,现在感觉喉咙很干,要冒青烟似的,还一直想咳嗽,在台上她一直忍着。
台下还是有很多人在喝彩,不是冲着张大爷的,喊的是自己的名字或者号码。
“美女,再来一首!”
“哦吼!美女,给哥哥们跳一个吧!”
乔筝皱眉,台下黑压压的,还被刺眼的灯光照着,胳膊腿都分不清是谁的,别说看清一个人的脸。
颜妈妈转身对女儿说:“小乔人气很高啊,我看她最有希望出道……”
颜泽扶着额头,沉默。
主持人问乔筝:“乔小姐还要为观众们献歌一首吗?”
乔筝笑着拒绝了,虽然台下的起哄声越来越大,洪水一样铺天盖地,几乎要掩盖住背景音乐的调子。
“不了,谢谢大家。”
她赶紧抛下台区,还没走到最后一个台阶,她就被一股力拉的一踉跄,摔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刺鼻的烟酒味窜进鼻腔,乔筝的胃里翻腾起来,她的手抓住了一个湿漉漉的东西,是男人被汗水湿透的脏衬衫。
乔筝吓了一跳,赶紧推开,转身就跑。
“这边玩玩。”身后也有一个男人,拉住了乔筝的手,不知这男人是多久没碰过女人了,摸到乔筝柔软的小手,脸上竟然浮现出大醉时的的神情。
乔筝甩了一下甩不开,她能听见喧闹的人声,但是求助有些困难,附近有不少废弃建筑,打算拆干净重建了,其间也形成了一个个黑洞洞的空间和没有灯光的小巷。
前后虎视狼顾,进无门退无路。
乔筝全身发抖,她从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调入狼窝。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的每一寸神经。
这些人是劫色并非劫财。
一个头发油腻蓬乱的男人把她逼到墙角,眼睛里冒着邪光,开始动手动脚。
“啊!”男人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嘴巴夸张地张大着,眼睛紧闭了一下,额头上的青筋因为剧痛而突然绷起。
喀拉。
砖头掉在地上,碎成了三瓣。
乔筝捂着胸口,趁这个机会赶紧往有光的地方跑。
为了今天的演出,她穿了一双鱼嘴高跟鞋,鞋跟又细又高,防水台厚厚的,前端微微翘起来,要在平时,她也能驾驭得了这样中看不中用的鞋子,但现在生死攸关,她跑出第一步就摔倒了。
膝盖和胳膊肘擦在满是砾石的小路上,破损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她顾不了那么多,双手撑在地上爬起来。
这时候一双手温柔地拖住了她的腰,动作虽温和,力量却不容小觑,又有一双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乔筝一边靠着自己一边靠着那双手,忍着疼痛爬起来,膝盖处热热的,不知道是不是流血了。
中心一落到自己腿上,伤口处就狠狠一痛,她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撞在前方柔软的胸口上。
乔筝疼的睁不开眼睛,她摸到了质地有点硬的衬衫,这个料子,她都不用看来人的脸,就知道是爱民亲民克己奉公的领导大人。
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乔筝一下就搂紧了她的腰。
颜泽却紧紧扣住她的手,一点都不温柔地将她甩开,乔筝转了一百八十度,贴上了那坚实的后背。
挨了一砖头的男人被砸晕了,捂住后脑勺,敞开着腿坐在墙角上,嘴巴里含混不清地骂。
他的同伙,看见来的是个女人,没有放在眼里,言语上更加污秽不堪:“又来一个小娘们,老大你没福气了,弟弟们就一人一个分着吃了。”
“唔……你俩别动,放着我来……”
乔筝的手和脚都冰凉一片,后面是更深的巷子,往后跑更不安全,而要转移到人多的地方,就必须穿过剩下两个猥/琐男。
颜泽拉着她的手,声音在夜色里宛如覆了一层霜花的金属:“走。”
乔筝忐忑着,身子在她后面一截。
走到一半,乔筝飞快地捡起地上的碎砖块,那两个男人看见她的动作,飞快地往两边闪。
乔筝扬手甩开,砖块脱手,速度很快,晚上光线昏暗,只有一团黑影,无法辨别准确的运动轨迹。
趁着这个间隙,乔筝蹬掉高跟鞋,赤着脚疾走。
颜泽把她送回学校宿舍的时候,乔筝终于抑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刚才她绷着,忍着,现在在熟悉的灯光的笼罩下,她心里的弦断了,刚才是深巷是那样黑,对比之下房间里的灯就亮的有些刺眼了。
她的眼珠子被灯光刺激了一下,泪水奔涌。
完全忘了领导同志也在。
死里逃生,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形象上的东西,她原本只是抽抽噎噎地,嗓子里发出呜呜的轻响,是不是抽一下鼻子。
床头的抽纸被抽去了大半,擦完了鼻涕眼泪就被乔筝粗暴地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现在地板上雪白一片,好像下过了雹子。
乔筝化了浓妆,回到寝室都忘了卸妆了,被眼泪冲的红一块紫一块,嘴巴上还有些亮晶晶的东西。
抽搭了一会儿,乔筝想起了什么,用手指指着某一处,呜咽着说了一句话,一句话夹杂着鼻音,还被哭嗝打断了好几次。
颜泽也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乔筝哭的一抽一抽的,连话也说不利索,索性也不重复了,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