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帝心中一动,仔细端详了一番手中的印玺,仿佛看出了什么不同来,眉眼之间渐渐多了一分暴戾和怀疑,话语平淡无波,“官员印玺由户部统一监制,朕手上的为何会是假的?”
就在皇帝表达了自己的疑问后,户部尚书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户部侍郎,有意无意中低声喃道:“怎么会是假的?”
户部侍郎收到这个眼神,立刻领会了其中含义,顿时出列义正词严的开口对着龙座上的人稟报道:“陛下,臣也是从九品官做起,方才在顺天府尹递出去那印玺的时候,分明看到那印玺和臣原本得到的一模一样,怎么会是假的?”
户部尚书是以为自己拿出这个印玺,是为了找户部的麻烦,这才早早的让下属的侍郎出来打头阵,以试探上面的圣意,也正好听听他之后说些什么——顺天府尹心中冷笑,这么想着的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到文官左侧最打头的那两个身影,深吸一口气骤然朗声道。
“因为这偷儿并非是从哪个官宦人家偷出此印玺,而是从齐国公府偷出来的!更何况陛下请看,那印玺上并无户部烙下的痕迹!证明绝非户部所出!”
这话一出,不仅刚准备开口辩驳所有与户部不利言语的户部侍郎愣住了,撺掇户部侍郎出来的户部尚书也愣住了,满朝文武瞬间静寂无声,只有被这句话提到的齐国公甄复和他身边的甄士回过头来,露出带着些不敢置信,更多却是杀意的目光。
“所以臣认定,这印玺虽然看着真,却一定是假的!”察觉到甄复和甄士的目光,顺天府尹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恐惧,终是从袖中抽出了一本奏章双手过头,神色恭谨又夹杂胆怯,“臣还有奏章,细细说明此事,请陛下阅览。”
皇帝眯了眯眼:“呈上来。”
齐国公甄复和站在他身畔的太子少保甄士目光俱是凌厉,看着胡公公弯着身体快步走下来,将顺天府尹双手呈上的奏折拿走,又快步上殿将那奏折呈递给皇帝时,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甄士看见这一幕,有些耐不住性子的上前一步,刚准备拱手对龙座上的皇帝开口说些什么,甄复却沉了眼眉拽住了嫡子的袖子,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止住了他莽撞的动作,反而更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弯下腰来。
不管下首的甄氏父子如何反应,高高在上的皇帝将手中的奏章一阖,也说不出脸上的神色是高兴还是伤心,便开口喝问道:“齐国公,太子少保,你们怎么说?”
听见皇帝开口,甄复才像是找到了表忠心的机会,拉着身畔的甄士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也跟着重重磕在地上,发出一声咚响,声音朗朗:“陛下,微臣(老臣)冤枉,不曾伪造印玺,定是有人诬陷!”
御史中丞王希闻言,不由冷哼了一声,不等不远处跪着的顺天府尹辩驳,就先从甄士身后走了出来,大大方方的对着皇帝低身一辑。
“两位大人倒是颇为异口同声,倒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一般。”说罢了甄复和甄士装腔作势,王希看着那本被皇帝持在手中的奏章,再度看着甄复和甄士时,眉眼之间不由涌起了隐约怒气——他本就是极为正直的人,昨日去顺天府尹那里也是偶然而为,却没想到却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当时就气的无法自抑,这时候听见两人辩驳,语气更是尖酸。
第1章 ?复仇(四)
“稟陛下,昨日此事发生时,微臣怡好身在顺天府内与顺天府尹做文书交接,微臣能证明此事所言非虚!那偷儿家世平常出身市井,连官员印玺都不知晓,并不像是有人故意要污蔑齐国公府。”
皇帝哼了一声,看着出来说话的人是朝中正直多年,几乎快要致仕的老臣了,顿时信了几分:“这么说,御史中丞是肯定此事和齐国公定然有关系了?”
“臣不敢妄言,只盼陛下严查。”王希神情严肃,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庞上全是认真,一字一顿响彻金銮殿,也让甄复和甄士心中骤然一冷,“臣记得高祖仍在时曾说过,地方官乃是朝廷命脉之根,倘若九品印玺可以仿制,那么真的流传出去,我大泷不稳矣!”
“爱卿说的有道理。”皇帝沉吟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了跪在地上的两人,“甄复。”
甄复听了王希的话此时正忐忑,闻言心中升起一丝侥幸,立时应道:“微臣在。”
“此事当真不是你所为?”
甄氏一族正因为甄士前途大好,又搭上了太子这辆顺风车,这个节骨眼上伪造九品印玺又不得到什么好处,即使用想的也知道没有人会这么笨这么做,可偏偏皇上却信了顺天府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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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甄复觉得无比憋闷,偷眼瞅了瞅站在不远处垂着头的太子,察觉到太子并无维护之意,心底莫名凉了一片,却仍是不甘心的反驳:“微臣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会做类同谋逆之事,还请陛下查察!”
王希冷眼看着齐国公即使跪在地上,还言辞震震的对皇帝表忠心,心下的不信更是多了几分,仗着自己此时占理又拥护皇帝多年,皇帝对着他也有几分敬意,于是也不等皇帝做出信或是不信的模样,便开口建议道。
“稟陛下,臣以为若是想要证明齐国公清白,不如今日突然搜查齐国公府,倘若一无所获,并没有任何假造的印玺,就可证明齐国公是被冤枉的,倘若真的搜出了这些印玺,还请陛下秉公办理!”
听到这话,甄复身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