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亮的眼眸——跟狼似的。
四宫看了郁新德半响,他脸皮再厚,现在也没法说出‘啊哈哈哈人生一场游戏一场梦及时行乐么么哒’这种话,他在大脑中迅速找出一百八十个理由,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放弃了谎言和逃避。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额头抵住郁新德的胸脯,伸手环绕住郁新德坚实的腰。
当初从那个牢笼里掏出来,除了有张先生的原因,也有这家伙的原因吧……再不逃走的话,他就要动心了。
八十岁老妖精的春心二度,他都已经这么努力遏制了,却还是没有把持的住。
“还好么?”郁新德问。
“昂~嘴又让你啃烂了一块,你属狗的?”
郁新德发出沉闷的低笑,他紧紧抱住四宫,不言语。
“就说,人不应该在夜晚做出任何决定。我就是讨厌晚上啊,睡不好觉不说,一旦发生点破事,立马就成了个只会嘤嘤嘤的蠢货。”四宫这会才开始了深刻的自我厌恶。紧紧是晚上受了点刺激,就搞出这点屁事。现在他终于恢复正常,立马不再疑神疑鬼悲秋感春,“哼,我这么牛逼,怎么可能是实验体啊!我是独一无二,谁都不能跟我比。那些克隆人,早都死没影了,最后留着的一个,也被我一枪给崩了。哪有实验体崩本体的,只有本体崩实验体嘛!”
“嗯。”
郁新德轻轻亲了下四宫的头发,很是温柔。
两人相顾沉默,还是四宫重新跳上了郁新德的背,接着往前走。
他们穿过整个宁镇,来到了远处的一片林子。林子里面有一处人工水域,四宫就把尸体丢在了那里。这种荒山野岭,本来就是抛尸的常用地,四宫本来都不想再来一趟,无奈郁新德一直坚持——关于四宫的事,郁新德半点都不敢马虎。
这片水域和镇子一个年纪,人工池,却始终未干涸。他们隔了很远就闻到一股子臭味,令人作呕。
“我就说!天太黑!根本什么都看不了啊!”四宫一口咬在郁新德的耳朵上,颇有报复意味,叫你丫的把我舌头给吸烂了,魂淡。
“那个乞丐给你看了什么?”郁新德问。
“唔…池子后面,埋了个我。”四宫说着自打寒颤,不由又抱紧了郁新德。那个乞丐在池边刨了个坑,坑里现实露出一只手,之后是一具身体。
说是“人”并不严谨,严谨的说,那是实验体。虽然早已腐烂看不清面孔,但四宫看到那东西时,还是没有站住脚——他看到的,并非克隆人,而是死后的他自己。
他死的时候,最终也会变成这样。森森白骨,狰狞可怕。
那个残废说,他是唯一的幸存者,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成为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和四宫相依为命的人。
四宫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废物而已。
残废发出诡异的笑,说,我最懂你啊,我是最懂你的人。只有我才能和你在一起啊。
残废说着,就要摸四宫的腿,他像只恶心粘稠的怪物,要抚摸四宫。
他说,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好。
于是四宫掏出枪,直接打死了这个家伙。眼睁睁看着残废的尸体,掉进了肮脏的池水中。
只是那个眼神,还是徘徊在他脑海中,令他心惊胆战。
一无所获,只得原路返回。郁新德一步步走的坚定,四宫这时又开始吐槽起郁新德不懂情调。
“刚才我回家时,你就应该直接哄我睡觉。干嘛还要出来一趟,真是…”他就是讨厌晚上,讨厌至极。
郁新德任四宫在那唧唧歪歪,心里倒是欢喜。他正听着四宫抱怨自己肩太硬,猛地掏枪回头瞄准。
他身后有人。
“我擦——张大少你干嘛啊……”四宫拿手电筒一照,当下松了口气,“你这是什么造呃——”他定睛一看,闭上了嘴,继而默默缩回了郁新德的身后。
这压根不是张佑迁。
是个半张脸已经开始腐烂了的‘张佑迁’。
这个‘张佑迁’被挂在树上,是个死人。
郁新德把四宫放下,前去查看。这人的确是张佑迁,又不是张佑迁。他们认识的张佑迁正在安娜家里好生养伤当大爷,这个却完全不一样。眉目类似却又不同,赤、裸着躯体,侧腹没有任何伤口。
在这种情况下,答案很快就明了。
“这可能是张佑迁的克隆体…或者其他东西。”郁新德说,“这不是个废弃基地——这个基地还在运作。”
话音刚落,一道刺眼的光冲他们打来。
郁新德用枪指着对面,把四宫挡在身后。
“安啦~把我们骗到这里来,能biu早biu了,还要等到现在。看看他们想干嘛吧。”四宫拍拍郁新德的手,让他放下枪。
反正事已至此,跑也跑不掉了。
那束光令他们睁不开眼,不一会就有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光晕中。
四宫简直要笑了,这尼玛,这种土鳖的出场方式,太他妈逼怂了。四周树林里多了不少人,不是什么善茬。
来者逐渐走近,在距离四宫两米时,他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空你洗哇,西楼泥哑嗓。”
日本人。
四宫:……
“空,空你洗哇?”他歪着脑袋回了一句。
来者微微一笑:“我是来自日本的星野栗木,久仰大名,四宫先生。”他伸手,想与四宫来一次友好交流。
此人样貌不错,浓眉大眼,身高也够格,一股肃杀的气质——和刻板印象中的小日本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