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胡大人还为此唉声叹气了两天,只因为胡大人觉得这人该杀。
无奈这位前任为官比较清廉,并没有贪墨之事。
不过,卢斯和冯铮私底下说话,都觉得这种人比贪官还缺德。
再过了两天,他们俩却是就没了说闲话的功夫了。功力下旨,开封九衙的捕快都给借调去了——开封府下也是有县,有县衙的——还有兵马司、巡城司之类的有司衙门,再加上大理寺和刑部的捕快也都被借调了。
做啥?抄家……
忠勇伯孙家,安平侯陆家,礼部侍郎赵家,孙国舅等等一十三家,几天前听起来让人耳朵一震的人家,全都大门四开,让他们这群如狼似虎的捕快拉扯出了一家子的男女老幼,套上枷板镣铐,塞进了囚车里。
这些人宅子里的珍宝玩器,也被他们这些捕快之手,一件件的扔进大箱,贴上封条。
就此,一门的富贵,烟消云散——该!
后来又有不少人被找回来了,这其中就包括那位李大人的小孙子,但听说那小孙子找回来时已经是痴傻了。原本可是有神童之称的孩子啊,结果李大人就病倒了。胡大人还提了礼物,去看望了一趟那位李大人。
这时候,已经临近过年了。可即便是新年的欢喜,也没能掩盖住这件大事引起的浪波,闹出了好几件家长打孩子,被误会成人贩子的事情。
但这年元宵节,就走失了六个孩子,还都给找回来了,再没哪家因为不见骨肉而在大年下的痛哭悲鸣。
“累死……”卢斯脸朝下趴着,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起来,至少泡了脚再睡。”冯铮把他头发散开,“而且也别这么趴着,小心憋着。”
“哦……”卢斯迷迷瞪瞪的爬起来,脱了鞋袜泡脚。冰冷的脚丫子伸进热水里,顿时让他舒服的打了个激灵,“铮哥,我记得今年是要大考?”
“对,不过不像是劳兴州那样,考场里头不需要咱们,就是在外头巡视而已,轻松多了。”
“还好,还好。”卢斯赶紧双手合十,拜了拜佛,“铮哥,今天红线跟我说,有人话里话外,是想给玲玲提亲那。”
“玲玲才多大,她……”冯铮话说个开头,顿住了。他印象里冯玲玲才是个丁点大的,跟在他后头喊着“哥哥哥哥,我要吃糖葫芦”的毛丫头,可是,并不是啦。冯铮眼神有些茫然,“玲玲……过了年已经十四了啊。”
“对。”卢斯擦了脚,自己把水端出去倒了,回来洗了手,坐在炕边上,“不过十四确实还小,再留几年吧,咱们也给她好好相看着。”
“唉……这就是一晃眼的事情,都没想到,小丫头到了要嫁人的年岁了。”两人肩并肩躺下,他俩都累,不想折腾,就想着一起谈谈话,睡一觉,结果就听门外响起了咣咣咣的敲门声。
“冯头儿!卢头儿!快起来,大人有急事!”
两人立马爬起来,七手八脚打理好了自己,跟着外头叫的周二出去了。可跑到半路上,又遇到另外一个捕快,说大人让他们俩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两人一头雾水,就算是回去了,也没睡好,第二天天还黑着,就爬起来去衙门了。
果然,胡大人也早起了,又或者根本就是一夜没睡?不过,胡大人气色还算好,脸上带着笑,应该不是坏事。
两人行礼,胡大人道:“这几日本该让你俩好好休息,只是……”
“大人有事就请说吧。”
“其实也不是大事。”
卢斯眉毛朝左边挑,冯铮眉毛朝右边挑,都是觉得他们这大人大喘气的毛病越来越不好了。
胡大人自然见着两人是什么样的表情了,咳嗽一声,道:“确实不是大事,不过是有一位公子,想到民间游戏一番,请你俩作陪。”
“一位公子?作陪?”
“一位小公子,十五六的年岁,你们只要陪着他到坊市里看看杂耍,听听说讲便好。你俩且写个路线出来,明后人就到。”
“大人,能说是谁家的公子吗?”
胡大人略沉吟,对着他们比了个二,又指了指上头:“行了,你二人下去吧。”
当今有一后二妃,三位皇子都是皇后所出,大殿下今年十八,自然也是太子。太子的名声不错,朝野上下都是赞誉有加。三殿下还小,只有四岁。在中间的二殿下今年十六,已经被封了瑞王,名声就有点不大好,却也不太坏了。
没听说瑞王干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只是说这位瑞王比较贪玩,惯爱斗鸡走狗,还曾经给老尚书的补子上涂墨,老翰林的茶里放豆虫,老相国的胡子他也剪过。
平民百姓倒是都挺喜欢这个瑞王的,这调皮捣蛋的性子,就跟自家大孙子似的。
卢斯和冯铮都不明白怎么就让他成了这小祖宗的陪客了?且看样子,还得装作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两人都有些头大。
不过身为小民,上头有了吩咐,两人也只能照办。寻思着十几岁的少年郎喜欢去什么地方玩闹,两人拟了个路线图出来。图交上去,当天下午就有巡街的捕快回来说,那地方多了些明摆着的练家子,他们要去问,结果宫衙的御行捕快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把他们都给驱赶走了。
众人说话间,一股子气闷,师兄弟两人也只能出钱请人吃喝一顿,解解他们的闷气了。
又过了四天,这天他们临走的时候,胡大人突然叫明日两人换了便装,在家里呆着别动。第二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