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开的脸色又不好了,卢斯虽然对这位敢爱敢恨的汉子有点不耐烦,但回程的路上还得仰仗他,这时候不得不给他解释一二:“周大哥且看,这几根骨头,也是不错的线索。”
“猪骨头和牛骨头……”
“虽是猪骨头和牛骨头,但大哥看,比如这根腿骨,颜色都有些发灰了,上面还落了一层尘土,说明这骨头放的时间可不短了。何家既然是小本经营,为何放着旧骨头不用呢?再看这石磨上,明摆着还很新鲜的骨头粉末,怕就是这一两天磨制的。”
“所以,你的意思……”
“绿墙村也失踪了些人,且有些人说是搬走了,但到底怎么样,我们可不清楚。从初次犯案到现在,两年多快三年的时间,必定会有纰漏出现,而这家人也绝对有很多时间来完善自己的手段。”
“这些是做样子的!”周开总算反应过来了。
“正是!周大哥果然脑子转得快!”卢斯比了个大拇指:这么憨直的家伙当领导人,那山寨散了可能也不是坏事。
另一头,冯铮正在跟秦归说话,他刚才就发现了,秦归总是走神:“姐夫,怎么了?”
秦归脸一红,虽然卢斯和冯铮叫他姐夫的时间也不短了,可他还是不好意思,:“我……你也知道我耳朵好,就是从刚才起就听见有人唱歌。可是这地方,不该有人唱歌,因为声音很细小,我也说好,到底是附近,还是远处山上。”
“这地方?你在村子里没听见?”
“没。到了这边听见的。”
“卢斯!”在外头,并非都是熟人的时候,叫栓柱不好听,“快来!”
冯铮将卢斯叫来,卢斯一听,跟冯铮商量,留下一部分人继续搜,他们俩在带上三个人,五个人跟着秦归顺着声音找过去。不过最后多了一个人——死活都要跟着的周开。
他们跟着秦归,顺着山根走,走着走着,众人没听见歌声,到是听见水流声了。
“这边有条小河,当年的陶泥都是在河水边挖的。”周开道。
再走,等到能看见小河的时候,秦归停下了脚步,为难的道:“歌声停了。”
“没事,我们也找着线索了。”卢斯一指前头,到了河边。“这里有烧火的痕迹。”
“有人来抓鱼,到河边烤了吃,也不算稀奇吧?”周开道。
“这不是一时半刻弄得出来的,该是在这里常来烧火的,找着了,看,有人经常在这里搭土灶。”冯铮弯着腰,距离烧火痕迹有段距离的草稞子里头,翻出来了一堆砖头,“这好像是窑洞里的砖头吧?”
“这里有油茶面的痕迹!”在另外一边搜寻的周二也兴奋的喊。油茶面是黄棕色的,掉在地上跟土的颜色差不多,但凑近了看,再用手碾一碾还是能感觉出不同的。
接下来,包括周开在内,众人都发现了有人在这里长期活动的痕迹。顺着这些痕迹,他们找到了几处旧窑。因窑洞是用来烧制陶瓷,而并非住人的,因此这些窑洞口都很低矮,很多窑洞都塌了,他们看着这几处窑洞,乍看起来也是塌了,可仔细瞧就能发现,堆起来的石块并不自然,倒像是人为的。
“开吗?”周开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所有人都站在那看着,嫌疑犯已经抓到,但是真正的真相却很可能隐藏在这些门后边。这个真相,显然并不让人愉快。
卢斯一咬牙,道:“开!”
“等等。”冯铮伸手把人一拦,他先拿了块砖,然后在窑洞外敲击,“有人吗?!有人你们就在里边敲敲。”
众人顿时恍然,也拿起砖头,挨个在那些可疑的窑洞外头敲击:“有人吗?!”“有没有人?”“有活着的没有?!”
“这、这里!这里有反应!”没有回答,但是有的窑洞里响起了嘭嘭声。
“等会!等会再扒!这里要是还有被关着的人,他们长时间在黑暗里,你现在扒开了墙,让他们见光是要被光刺瞎了眼睛的。”这回是卢斯拦住人。
“那怎么办?”
“分两个人回去,弄点食物和水,还有衣服过来。周大哥,这事就得麻烦你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周开的脸红红的,这是第二次被打脸了,而且之前他明明说了任凭驱策,结果还怀疑人家,现在……什么也别说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周开迈开大步就跑回去了。
卢斯想了想,拿起了砖头,敲击最先听见声音的窑洞:“里边的人别担心!我们是官府来的人!恶人已经被拿下了!现在不开窑洞,是怕你们被光害了眼睛,我们已经给你们去寻食物和水了!放心吧,你们安全了!”他话音未落,边上的另外一个窑洞也响起了声音,“来来来,都跟我一块说,声音别停。”
众人赶紧拿了石头,分散开来。结果竟然有几个他们以为没人的窑洞,也一样有了声响。
一共八个窑洞有动静,但是……只有一个窑洞里传来说话的声音,而且就问了一句:“你们,你们真的是官府来人?”
“我们正是官府之人,不过不是本地官府的,乃是惠峻的。”卢斯回答,然后就再也听不到回音了。
“这怎么办?”卢斯跟冯铮商量,“这些人都不知道被如何对待,对人戒心极强。”
这些人可并非不知好歹,而是在这段时间里,怕是都被调教得怕了。斯德哥尔摩这东西,实际上可是一点都不美好,它只是被害者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依赖加害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