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剩下的两个人,说是富家子也不对,他们一个的爹是其中一个脱罪公子家里的管事,换言之,这小子是个高等仆人的儿子。另外一个家里就开了个小吃店,为了给儿子打官司,那店也没了。
“二位将军,这案子虽然是这样,但可绝对不是我们大人徇私枉法,那都是被告改了口供。而为不知道,那卖醪糟的爷俩,现在在城外有了个庄子,在庄子里当老爷、太老爷呢。且都另娶了老婆,那老的一把年纪了娶了个十六的嫩草。小的更绝,娶了一对十五的姐妹花。”捕快用手在鼻子前头扇着,“别提多膈应人了。”
是够膈应的……这是拿了妻女的卖命钱,享受下半辈子去了?!
因为人数不少,卢斯和冯铮商量了一下,分开审讯。卢斯去找那两个富家子,冯铮先去找景怡的小厮。谁先审完谁先去找其他仆人,后审完的那个也会去会合。
卢斯让把两个小子一起带上来,他们俩一个叫李大福,一个叫金满斗,虽然相比跑了的那三个年纪大些,可也只有十四、五岁。早死囚牢里呆了一个多月,如今被带出来,都是满脸恍惚,呆滞无神。
卢斯自然是知道死囚牢是什么样的,这两个少年人在外头靠着狗腿子有一手,但进去之后屁都不是。且他们相貌虽然不怎么样,但都很年轻,又被家人娇惯,刚进来的时候该都是细皮嫩肉的,这这种人可不就是被其他人拿去泻火了吗?
祸害了人家姑娘,他们俩现在尝到了苦果,也是活该。
“给他们弄点吃的来。”卢斯歪头吩咐一句。
金满斗眼睛一亮:“大人!是、是我爹……”
“别胡思乱想了,你们这辈子都是死囚。”
对两个十四五的孩子来说,这辈子有多长呢?就到今年秋天。
一线希望破灭的金满斗顿时比一直都没啥反应的李大福变得更加颓丧,就算一脸的脏污也能看出他表情所展现出来的灰白色的绝望。
卢斯道:“你们虽然逃不开死路,但是,想离开那个死囚牢,住进干净的单间吗?想喝干净的水,吃人吃的食物吗?想……在人生的最后一段路上,活得像是个人吗?”
这段话,卢斯说得有些缓慢,且声音洪亮,吐字清晰。
两个孩子的眼神渐渐有什么浮现了出来,金大福道:“你……你要我们干什么?”他声音嘶哑艰涩,不知道是伤了喉咙,还是生了病。
“先吃东西吧。”
捕快端上来的是两碗熬得稠稠的白粥,大腕放下,两人的眼睛都瞪大了,他们虽然不是官宦子弟,可也曾经衣食无忧,何曾贪过一口白米粥?可如今看着这粥,两人竟然都饥渴得打起了哆嗦,但即便如此,都没人敢伸手,而是眼巴巴的看着卢斯。
卢斯一点也不可怜他们:“学乖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们在外头要是这么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也不必到这里头学规矩了。喝吧。”
他话音落下,这两人立刻端起碗来胡噜胡噜的朝嘴巴里头倒,幸亏粥从外头一路端进来也不是太烫了,否则这俩今天就别想说话了。
等到二人把碗都舔得清洁溜溜了,卢斯才道:“不瞒你们,景怡,就是景大人家的小公子被人杀了,本官来此不是查你们的案子,而是来看你们的案子跟景怡的死亡是否有关联的。若你们满口胡言乱语,让本官查案走了歪路,那你们这辈子生下来的几个月时间,只会过的更加凄惨。相反,你们若是给本官提供了正确的线索,那赏赐也是不会少的。”
卢斯要的是真相,这两个孩子在地狱里过了一个多月,不管他们当初把罪名一口应承下来的原因是什么,现在都很可能反悔。卢斯这样有言在先,也是防止他们心有不甘,胡乱掰扯旁人。
李大福和金满斗都把碗放下了,李大福刚刚无神的双眼,现在却跟饿极了的狼一样,可听卢斯话说到后头,他打了个激灵,把眼睛里的贪婪收了起来:“大人!大人我说!一定都说真的!”
“大人我也说!”金满斗慢了一步,懊恼不已,用更大的声音嚷了起来。
卢斯一点李大福,道:“你说,你也别着急,他忘了什么,你跟着你补漏。先别说那案子,先说一说你们怎么跟景怡认识,认识了多长时间,在你们作案之前,又做了多少缺德事。最后再说那案子的真相是怎么回事。”
两人忙不迭应下,开始给卢斯说起当年事来。
这五个狐朋狗友的认识,开始于两年前,景怡被送到了白鹭书院——这地方是开阳府比较知名的书院之一,不过要是书院大排行的话,属于有点身份和钱财就能进的。毕竟,景夫连邻居的孩子都能弄进去。
李大福主家的公子,李青云也在白鹭学府,跟景怡不但是童年,还是舍友。李青云只是商人之子,他很清楚景怡的身份,一见面就各种巴结,做小伏低。李大福是李青云带到白鹭书院的小厮,对两人的事情很清楚。李青云的做派,很容易就得到了景怡的信任,于是两个人开始结伴。
景怡是有天赋,读书几乎是过目不忘,文章写得漂亮,字也不差。而且他会在师长面前装,装病弱,装可怜,温和。所以总能请了假跑出去,景夫人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