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时我只好跟他说:
“那个……抱歉,我不能喝酒。”
他有些诧异,“稍微喝一点没事吧?”
“可……”
俞衡突然拍拍我的手,低声说:“碰杯的时候喝一口,剩下给我。”
看样子除了付迁和沈君,别人还不知道我有肾病的事……
马然经过了我,一边继续倒酒,一边说:
“今天我跟宇文还有俞衡都开车,所以大家都少喝点。你们三个女的就随便吧,别喝多了耍酒疯就行。”
裴筱曦嗤了一声:“还不知道是谁喝多了耍酒疯呢。”
沈君说:“不对吧,不算砚之,你们四个男的开了三辆车,还有个谁?还有谁不开车?”
于是一桌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付迁,异口同声:
“灌!”
“啊?啊?!我招谁惹谁了我?!”付迁绝望大喊。
马然最后斟满自己的酒杯,落了座:“来吧,咱先碰一个,毕业半年还能聚在这里,不容易!”
我也随他们端起酒杯,在玻璃转盘边缘磕了一下,伴随着清脆的碰撞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结果我刚喝完,俞衡就突然拉住我的胳膊,低声斥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好喝一口吗?!”
我自己也愣了,看了看自己已经空了的酒杯,只恨不得抽自己俩大嘴巴子。
我这嘴咋就这么欠呢,实在太久没喝酒,一沾着酒就兴奋,什么都忘了。
我只好跟俞衡道歉:“我、我那个……以前习惯直接干的,这杯子又这么小,我就……对不起啊俞衡,要、要不我去吐、吐出来?”
他瞅我一眼,没说话,我感觉他有点生气了。
付迁忙替我解围:“哎呀行了俞衡,这杯也就一口的量,不至于不至于。”
俞衡还是不说话,递给我一瓶苏打水。
我只好可怜兮兮地把苏打水倒进酒杯里,装作是白酒的样子。
付迁又悄声问我:“我说,你以前能喝多少?”
我也悄悄mī_mī告诉他:“最多的时候喝过两瓶,白的。”
“现在就喝一口?”他十分不厚道地笑我,一拍我大腿,“那你也太惨了!”
我不想理他了,拿起筷子想去夹菜,结果伸到一半又停下,问俞衡道:“俞衡,我能吃哪个,你先告诉我好不?”
这回他总算是肯理我了:“吃你平常吃过的,感觉咸的不要吃。”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带我出来吃饭啊。
我咬着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去夹哪个不该夹哪个。付迁又凑过来问我,声音压得更低:“你忌口这么厉害吗?除了严格不能吃的,我爸都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最多是少吃一点。你到底几天去透一次啊?”
我伸手跟他比了个“五”。
“那么久?”他有些惊讶,又拍拍我,“那你还不算太严重吧?嗯你还是听俞衡的,当我没问啊。”
我白他一眼,完全不想说话。
俞衡果然还是可怜我,开始给我夹菜。
付迁突然咳了一声,提高音量,面向众人道:“哎那个……今天呢,其实还有一件事。再过一周就是俞衡的生日了,咱们聚在一起也不容易,就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提前祝俞衡生日快乐!”
俞衡明显有些意外,抬起头来:“你们居然还记得我的生日?”
“那谁敢不记得,一个你一个沈君,你问问在座的谁敢忘?可惜最近过生日的只有你,就只能给你一个人过了。”马然说。
付迁又说:“本来我们是打算18号再聚的,但是那天我实在有事,走不开。宇文和裴筱曦他们好像也忙吧?就想着趁这个光棍节,把咱们这帮老光棍拉到一起聚一聚,谁成想你居然脱单了。”
他笑着冲我举杯,“那也就一起,祝你们二位百年好合!”
他们纷纷向我和俞衡举杯祝贺,我只觉得自己眼眶都红了,如果不是不能喝酒,我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
我强忍下泪意,付迁已经转移开话题:“各位都过得怎么样啊?咱们这几个,不读硕不读博的异类?”
他刚说完,又自问自答:“啊俞衡不用说了,有陈教授罩你,你就是没毕业他都能给你塞个工作。”看向马然,“老马也不用说了,你个富二代还愁这点事?”再看向韩宇文,“老韩自己家开诊所,要我说你都不用上大学,让你爷爷教你不就行了吗?”
他说完了几个男的,又转向女的:“裴筱曦最近怎么着?又拎着你那大提琴跑外地演出去了?姬发你那画展啥时候开?给我们发个邀请函呗?还有沈君你最近又新设计啥新首饰了?”
他自己说完了一圈,发现已经没人了,顿时反应过来,敲了敲桌子:“我说你们一个个都怎么回事啊?你们去上音乐学院美术学院设计学院行不行?你们跑中医学院干嘛来了?”
裴筱曦抽了张纸巾擦手,“这就叫,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我们本来也没想着去干别的,就是当个兴趣玩玩,谁成想一不留神就火了呢,你说是吧?”
“得得,合着咱们这群人里最没出息的是我。”
我看了一眼俞衡,原来他们学校毕业以后去干别的,人还不在少数?
俞衡对上我的视线,解释道:“每个班都会有几个这样的,转行去做与专业无关的工作,也有不少能出人头地。你现在觉得比较集中,只是因为那些还在坚持的,都差不多忙着考研,没工夫参加这种聚会,根本约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