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云承沉默片许,突然提笔写下了一个名字。
巫舟就一直盯着对方动笔,等看清楚那两个字,闻言愣了下。
阎云承写下的两个字,是巫阎。
本来一个名字是没什么,可偏偏这名字里有阎这个字,阎是国姓,本来就应该避讳,没想到男主竟然会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巫舟瞧着愣愣的,他的名字里有对方的姓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巫舟等阎云承看过来时,抱着狗子一脸茫然,像是看不懂的样子。
阎云承对上他面具下茫然的眼神,忍不住笑了:“不认识?”
巫舟摇摇头:“我认识这个姓,是巫,可后面这个是什么字啊殿下?”
阎云承让开身,让巫舟站到了近前,点着那个字,缓缓道:“阎。是我的姓氏。”
阎云承倒是也没多想别的,狗子救了他,从一开始他就将狗子当成了家人一样的存在,可他与狗子之间唯一的关联也就是对方是他的狗子,可这让他并没有任何安全感。刚刚听到对方记不得了,他突然就想到了这个,至少,名字里有个相同的,至于他给一个下人在名字里写了这个字,对方是他的人,他自然会护着。
就算是赐个国姓他也能做到,阎帝如今对他正是内疚的时候,无论对他的任何要求,对方都不会拒绝,可他不想这么做,如此怕冒犯了这小东西,虽然对方懵懵懂懂的,可对于自己的姓氏还是不想丢弃的吧?
巫舟刚开始的确是挺诧异的,不过只要不是舟,取什么字都无所谓,他应了下来。
阎云承看他还呆呆瞧着那两个字的模样,心念一动,过去的一年他因为腿疾很是自卑,独自幽居在山上那处私宅,即使当初拿武缮舟当好友,却也并不亲近。
可如今少年却是凭空出现的,让他信任的,他愿你亲近,反而更让他放心。
“不会写?我来教你。”阎云承左右无事,站到巫舟的身后,将笔塞在了对方的手里。
巫舟不敢动,他会写字,怕暴露什么,浑身紧绷着,如此倒是像极了刚学识字写字的模样,嘴角弯了弯,握住了少年的手背,认真带着对方写。
狗崽子原本是怕巫舟的,装怂装了很久,发现没有危险,才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瞅瞅这个,再瞅瞅那个,突然翻了个身,尾巴上的毛蹭了巫舟一脸一脖子,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好在那个名字写完了,不仅如此,阎云承还将自己的名字给写了下来,两个并排放在一起,巫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怕阎云承看出什么,本来就心惊胆战的,如此刚好有借口,等阎云承看过来的时候,可怜巴巴看过去:“殿下,我饿了。”
阎云承原本兴致很高,倒是忘了这一点,愧疚道:“洗洗手,我让梁公公将早膳端过来。”
巫舟唔了声,赶紧抱着狗子下去了。
将狗子放在一边,面具摘了,扑了一脸的水,低下头,望着水里的脸,自己被自己吓了一把,赶紧重新戴上了面具。
等回过头,就看到狗崽子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汪”抖抖抖。
巫舟呲牙一笑,将狗子往怀里一踹:“走,吃饭去!”至少躲过一劫,大吉大利。
梁公公很快就将膳食端了过来,看到那出现的莫名其妙的少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可也就只是一眼,就没多问了。
从昨晚上殿下吩咐他准备一个十八岁少年的身份文书时,他就猜到了。
只是不清楚这少年的身份,可如今看殿下对少年的态度,应该是自己人?
等看到殿下亲自将餐具放到少年手边,梁公公眼底露出诧异的目光,倒是也没多问。
殿下失踪了一年,再回来成了如今这模样,这几日,他瞧着殿下这模样,心里难受得紧。
难得看到殿下心情极好,自然不会说什么给殿下添堵。
可他自小瞧着殿下长大,除了这些时日殿下会喂喂狗子,何时这般照顾人了,于是,小心谨慎地提了句:“殿下,要不……老奴来吧?”
阎云承淡淡看他一眼:“不必,你去喂狗子即可。还有,没有本王的吩咐,日后不许任何人随意出入王府主院。”昨日在洗尘宴上阎帝封了阎云承为云王,他们回来的时候,一并送来的还有御赐的王府牌匾,先前的府邸直接换成了云王府。
梁公公连忙应了,等接过少年抱过来的狗子,却是愣了下:咦?以前不都是殿下亲自喂的么?如今有了少年就不要狗子了?狗子失宠了?
不过随即一想,等等,这个小白狗好像是他找来的……他差点忘了,殿下先前那只狗呢?怎么不见了?
可他心里有疑问,殿下没说,他也不敢问。至于出现的少年与失踪的狗子,梁公公压根就没往一处想,毕竟,大变活狗这种事,一般人也想不到那里去。
梁公公抱着小白狗去了一边喂吃的,巫舟倒是不担心别人会多想,毕竟谁会想到他是狗变的?
不过梁公公这么一说,他想起来自己现在不是狗了,先前因为狗身,阎云承一直都是亲自喂的,他习惯了,刚刚没回过神。如今,立刻狗腿儿地帮阎云承也摆好了,顺便还盛了一碗粥:“殿下你喝。”
阎云承望着那粥碗,再瞧着少年,有种吾家狗子初长成,都知道给他盛饭了。
巫舟被他瞧得心里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