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相聚很不愉快,除了池久,老爷子看谁都不顺眼,对他们家收养的小孩更是看都没看一眼。不欢而散之后,吕春望也就放弃她原本的想法了。
第二次见面是池久宣布他要去爷爷的集团,池依山很生气,要去找老爷子谈一谈。高晁担心老爸太过激动,就开车陪着他去的。
那时池老爷子刚刚打猎回来,在充满禅意的唯美庭院里解剖一只鹿。池依山吐得稀里哗啦,憋了一肚子的话也吐了出去。老爷子擦着他手里沾满血的刀,说池久这把刀,是池依山拿不起来的。
池依山很气地说,你不要把我儿子说的好像一件工具一样。
老爷子讽刺地说,每个人对其他人来说都是工具,人和人就是要互相利用,才能达成目的。池久懂这个道理,对他来说,我也是一把衬手又好用的工具,而你只是个好看的装饰品。我孙子的头脑那么好,你说他会选什么?
那天离开的时候,池老爷子无意间瞄了高晁一眼,高晁感觉冷嗖嗖的,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挺怕这位老人家,好在除此之外他们再无交集。
准备离开家的前一天晚上,高晁正在睡觉,手机突然响了。他被吵醒,气呼呼抓起手机,哼唧地说:“谁啊,大半夜的……”
“是我,抱歉吵醒你了。”
高晁怔了怔,闭上眼睛微笑说:“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最近很忙吧,爷爷是不是很严厉啊?”
电话另一端,池久的声音很温和:“嗯,你要不要来体验一下?”
“免了吧,我可受不了。”高晁夹着小被子滚了滚,“再说你是想彻底气死老爸吗。”
电话里传来池久低沉的笑声,隔了一会儿他说:“要去学校了吧。”
高晁嗯了一声,把这段时间家里的事跟池久唠叨了一通,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琐事,想到哪里说哪里,然后是跟上学有关的事,爸妈都要去送他,其实没必要的,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就是坚持要去。
池久在另一边静静地听着,好像很爱听这些没营养的话,兄弟俩聊了一个多小时,手机都发烫了。
“好好照顾自己,”池久突然说,“记得按时吃饭,最好早上起来跑跑步。”
高晁又想起每天早上被池久夺命连环all的日子:“你不会还想每天早上叫我起床吧,小心我拉黑你。”
话筒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池久笑了笑:“快睡吧,明天一路顺风。”
高晁跟池久说了晚安,便挂断了电话,他觉得池久有点怪怪的,但也没多想,早上还要早起,他两眼一闭就着了。
k大历史悠久,环境很美。吕春望和池依山陪着高晁报道、办理住宿手续,把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一家三口找个地方吃了个饭。
吕春望给高晁夹了很多菜,欲言又止地说:“宝贝儿啊,照顾好身体,交了女朋友记得告诉妈啊。”
高晁嘿嘿嘿地笑了几声,心里却是很歉疚。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让爸妈失望,但他不喜欢女孩子,也不想做一个骗婚的混蛋。
“对了,”吕春望顿了顿,心不在焉地拨弄碗里的几根黄瓜丝,“你哥出国了。”
高晁的筷子差点捅到喉咙:“啊?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没跟我说啊!”
池依山没好气地说:“被他爷爷派去海外分公司了,也不跟我们商量,还是跟以前一样,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就跑了,真是……”
老爸脾气挺好的,再生气也只是抱怨几句。相对于他喋喋不休的吐槽,母子二人都是十分安静。
高晁没有留意吕春望,还在意外池久的不告而别。前几天晚上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就是委婉的“再见”吗,为什么不直说呢,搞得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了似的。
算了,这就是池久,一辈子我行我素惯了。他不是不顾及周围人的心情,而是压根就不懂凡人的七情六欲。
高晁很快又恢复了精神,反过来劝了老爸几句。
等到父母依依不舍地离开,高晁跟宿舍的兄弟们认识了一下,然后就迫不及待给李梦樵打电话,把他约了出来。两人在大学城街上一家奶茶店见了面,出乎高晁意料的是,小李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惊讶。
高晁:“难道没有吓你一跳?好失望啊。”
李梦樵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幽幽地说:“我只是现在信命了。”
高晁哈哈大笑,请他喝金钻奶茶压压惊:“对了,你跟大项有联系吗?”自从那次项野阔去他家找过他之后,两人就彻底失联了。高晁还去他家找过他,结果得知他已经搬家了。
李梦樵摇摇头:“我跟他关系很一般,从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高晁有些惊讶:“怎么会呢,高三那一年我们仨基本上天天放学都在一起学习,怎么说也算是一起奋斗过的战友啊。”
李梦樵不屑地笑了一声:“也就是你,把谁都当战友。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跟项野阔连话都不会说,他那人看起来阴沉沉的,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
高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为什么会突然就不见了,手机也停机了。”
李梦樵嗤了一声:“忘恩负义白眼狼,没有你他能考上狗屁大学?!连个谢谢都没有,真特么不要脸。不过人各有命,你以后别老操心别人的事了。”
高晁听了忍不住笑:“亲爱的李,你现在还真的信命了啊。”
李梦樵也笑了。有的事,一半是缘分,一半是人为,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