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猜一猜,是不是有人告诉你,只要你将这王府中去年的账给抹了,再越过殿下,递交折子与承徽府,就可以将这笔烂账按在我头上了?届时宫中必然有所动作,这一查起来假的也要变成真的了,何况你确实有权利越过王府直接递呈奏折,所以,”清平手甩出一本黄绸蓝纹奏折,欣赏着何舟房极其难看的脸色,悠然道:“你想知道这是什么时候被拦下来的是吗?明明有人告诉你已经递呈主事大人了,怎么会出了差错呢?”
她一字一顿道:“那是因为殿下一早让我提前写好了折子,在你之前就已经递呈上去了,承徽府收了王府奏折,便以第一封为主,剩下的悉数发还府中,你也是如此想的,否则怎么会想抢在我前头呢?何况这奏折若是出了差错,重罚的也是典谕,而不是长史,对不对?等折子交上去以后,谁能说这是谁写的?都是王府的奏折,分也分不清。届时你再将账本的事情捅出来,承徽府定然要再派一批人进来彻查此事,那么——”
清平紧紧盯着她毫无血色的脸,语气却出乎意料的温和:“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盯着我一个小小的典谕不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冒险行事,难道就是单纯的看我不顺眼,欲除之而后快?”
何舟房脸色几变,片刻后咬紧牙关,恨声道:“.......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扭曲的笑意,混杂着轻蔑不屑,道:“与其想这么多,不如想想后事吧。”
清平从主座走下,手中狼毫笔饱蘸朱砂,随着她的动作滴落在地毯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红色痕迹,这刺目的颜色像极了血。何舟房虽是仰着头看她,但容色间的鄙夷之色却愈发明显,清平站在她面前,忽然道:“我从前其实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但是现在看看你,我现在觉得依附于他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有了靠山,至少做什么都是有底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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