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也不是很想知道,她道:“殿下一贯来都是对的,但是有时候,你觉得对的,在别人眼里就不一定是对的。”
楚晙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轻声道:“那你觉得什么是对的?”
清平想了想,觉得还是说的委婉点比较好:“我觉得我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对的。”
她意有所指:“殿下是要做大事的人,我不过是个小官,也没什么本事,承蒙殿下厚爱,有幸结交。但殿下要做的事情,为谁铺路,都和我没什么干系,我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
楚晙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扬起下巴看着她道:“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清平淡淡道:“自然是大家不是一条路的人,从今以后各走各的路就是了,我不必殿下大费周折收买,放心,我李清平还是一个信守承若之人,以前的事情我就当全部忘记了,没有人会知道的。”
楚晙不可置否道:“忘记?”
清平头一次觉得自己能在她面前这么清晰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既然说了就要说清楚,得罪人也要一次性得罪完,她道:“对,以后没人能从我嘴巴里撬出半个字来,请殿下尽管放心就是。”
楚晙深色的眼睛里蕴藏着某种极为复杂的情绪,她轻轻扣了扣桌面,道:“你是要和我划清界限?”
清平爽快的点点头:“对,就是这样。”
楚晙道:“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让我觉得有种威胁感。清平只道:“殿下要走青云路,我要走小木桥。”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那种如影随形的探视,楚晙深色的眼眸在她的梦中无处不在,那眼睛中藏着一种她说不清的情感,让她本能的觉得,如果沾上了就甩不掉了。
那么,就要远离。
楚晙嗤笑道:“清平,你以前还说要报恩偿情呢。”
清平郑重道:“以后,殿下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晙看她决然的样子觉得有些咬牙切齿,想把她拎过来捶一顿,忍了忍道:“我明白了。”
清平听见她说了这三个字,顿时有种如释重负之感,她按捺不住喜悦之情,拱拱手道:“多谢殿下成全,也不必送我到家门口了,就这里下车便是。”
楚晙忽然就不生气了,原来这个人一开始就和刘甄不一样,她对待她的方式,本身也和刘甄不一样,威压对她无用,威胁对她也没有,楚晙道:“你真的不后悔?”
清平笑着摇摇头,为什么总有人认为自己是对的,别人就一定是错的愚蠢的?她道:“殿下,这是我第二次回答你,我绝不后悔。”
她转身要走,却被楚晙抓住手腕,那人眼中是一片深沉的夜色,她们四目相对,清平听见她说:“很好,这样很好。”
她的手攥着清平有点疼,清平莫名其妙的有点害怕,这种害怕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别的东西。
她心悸不已,甩开楚晙的手跳下马车。
楚晙在车里闭着眼睛道:“很好。”
她喃喃道:“李清平,但我后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嗷呜!你们知道该怎么抚摸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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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要到了,我想说,大家准备好盆吧
第56章 玉簪
清平心神不宁的回到家中, 路上差点与别人的车马相撞。回去见院中地下落了许多叶子, 只好自己拿出扫把扫地, 等扫完后去取簸箕装叶子, 又吹来一阵凉风,将刚刚扫成一堆的树叶重新吹散。
只不过扫了一会地, 却觉得手腕酸痛,抬起来一看, 居然红了一圈, 想是刚才被楚晙用力攥住, 万万没想到信王殿下力气这么大,清平活动了下手腕, 那些哽在心中的东西, 今天仿佛被渐渐冲散了些,就好像这满庭的叶子。
她打定主意要和楚晙划清界限,不仅仅是因为此人的深不可测, 更是因为她们牵扯太多,本以为四年的分别, 再见之时不过是略略一礼, 目送那人华服玉冠, 潇洒而去。
故人虽不是故人,也没有挟恩求报的意思。但清平却觉得她是有备而来,而这个目标正是自己。
她不敢细想是为什么,无论是争权夺势,还是招揽能人, 她李清平都是入不了信王殿下的法眼的。她既不出挑也不冒进,信王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夜色中清辉斜射穿过窗扉,轻灵的落在地下,像是一片发光的衣带,清平握了握手腕,感觉令人无法挣脱的桎梏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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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月亮挂在行宫一角,与飞檐比肩,月色清幽孤寂,洒入行宫深处。
殿中灯火通明,楚晙坐在桌前夹起一张信纸交给身边的刘甄道:“把这个送到函枢手里,剩下的叫密探带出去。”
刘甄接过后小心道:“殿下是要提谢祺?”
楚晙淡淡道:“怎么,谢祺不行?”
刘甄没敢回话,明显感觉到她心情不好,便退了下去。
楚晙注视着桌前的玉玦,不知想起了什么,极轻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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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学清平不是第一次来,但是以一个官员的身份来这里,还是第一次。
领她进去是她的现在是上司,曾经教过她的提学大人,两人见过礼后,提学大人笑的格外和蔼,用一种充满关爱的眼神打量着清平,而后道:“果然是后生可畏,这才没多久,就当上执事祭酒了?”
清平恭敬道:“也是托了老师们的平日教导,学生才能有今天。”
提学大人对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