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傅和张师傅面面相觑,张师傅轻咳一声,道:“平舒啊,这个清平才学了三天,什么都只会一点皮毛,你也.......”
平舒冷冷一笑,鄙夷的打量着清平,道:“也是,三天能学会什么?你们就是找了这么一个人来糊弄邵小姐的?但你们糊弄不了我,这么一个人去望海宴上扮龙女,我还真不知道会被笑成什么样子。”
王师傅闻言有些不高兴了,她双眉紧拧,道:“怎么你还指望着那个万绫呢?人家跑都跑了,拿你的好心当狗屁呢!要不是邵小姐大度,这事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我知道你是想在这望海宴上出人头地,你好好想想,这想找个适合你要求的有多难你知道吗?我和你张师傅跑到乡下去挨家挨户的问,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这样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她说着说着火气也上来了,瞪了一眼平舒,怒气冲冲道:“这就是你的搭档,清平,你看好了,还有四日就是望海宴了,若是你再没个准心,行事还如此荒谬,我看咋们这个团啊,也散了算了!”
平舒僵着身子,张师傅过来劝道:“行了行了,你少说几句吧啊!平舒你也是,我们也是一心想在这次望海宴上出头的,不然干嘛费心费力的去找人,现在人到了,邵小姐也说了还有别的法子可行,你就先好好教教清平吧。”
清平站在一边安静的听她们说话,突然被点了名,就直起身子,站的端正了些。平舒本来还想发火,但见站在一旁的女孩生的白皙秀丽,一双浅色的眼眸在火光下流转,明净如同溪流。她静静的站着,一句话也没说,平舒却莫名的消了火气,别扭道:“那你先和我来罢,能学一些是一些。”
张师傅按着王师傅的肩膀,见状松了口气,笑着打岔道:“那平舒你可要好好的教啊,王师傅辛苦了这么多天,我先带她下去歇息了。”说完便拽着不情愿的王师傅走了。
清平跟着平舒进了一间帐篷,帐篷里点了一盏油灯,放着一张床,收拾的非常整洁。
平舒又回头看了清平一眼,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刚刚她说的那些话已经把自己对清平的态度摆的很清楚了,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床边,对清平没好气道:“你过来,让我看看你。”
清平走过去,平舒一边看一边叹气,道:“你,你会下腰吗?会翻身吗?会.......”清平始终是一脸平静的样子,她便知道自己是白问了。
平舒痛苦的皱着眉,仰了仰头,突然从床上跃起,在地上连翻几个跟头,灵巧的避开了帐篷里的摆设,最后她稳稳的落在地上的时候,清平差点出声叫好。
“去洗漱吧。”平舒叹了一口气,好像翻完跟头以后气都消了,她从木架上取了条巾子搭载自己身上,又拿了一条给清平,翻出两个铜盆,正好一人一个。
清平拿着巾子和铜盆跟在她身后,很想问问这是要去干嘛。平舒带着她七拐八拐来到湖的一角,放下东西利索的脱了衣服,如同一尾游鱼,灵活的滑入水中。
原来这就是洗漱,清平默默的解开了衣服,站在水下的一块石头上,任由湖水淹没自己,她确实多日未曾洗过澡了,在温凉的水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夜色中,她突然想起从前和吴盈在乐安的澡堂里泡澡的情景,她掬起湖水扑在脸上,遥望湖岸的繁华街市,觉得十分的寂寥和怅然。
第37章 章华
昭邺未设宵禁, 渐暗的天色就是狂欢前的信号。一入夜, 城中灯火通明, 到处都是寻欢作乐的人, 许多杂耍艺人也整装而出,穿行在酒肆勾栏里, 奏乐连续不绝,清脆的鼓点声好像敲打在人的心上, 带动心跳加快, 在乐声中合成一首奇异的曲调。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昭邺主城边上的长街, 那里仿佛远离喧闹的外城,沿途种了许多花树, 在温暖的夜色中, 花瓣轻轻飘落,隐约浮动着醉人心魂的暗香。六人合力抬起的高轿如同移动的小房子,轻盈的纱帐从轿顶落下, 移动间依稀可见其中端坐的人影。
与城周边的建筑类似,楼宇皆为互通, 有男子坐在楼中抚琴。往来的车马也是极为安静的, 客人们下了车, 从侍童那里取过纸做的面具,戴在脸上,由美貌的侍者引入,来到这个闻名辰州的秦楼楚阁,章华馆。
月华如水, 轻柔的覆盖了整座城池。章华馆中只闻丝竹之音,客人们都带着面具低声交谈,随侍的琴师伶人皆素衣简服,坐于屏风后头,伴着琴声吟哦。熏香笼中吐出袅袅轻烟,馆内装饰十分清雅,客人们被有序的引入后去往不同的楼阁,长廊下皆点着琉璃灯盏,侍者们低头走过。这里不仅仅是有身份的人来寻乐的欢场,亦是密谈互交的好地方。
陈珺一身华服,直裾深衣,腰间束着玉带。梳着一至九鬟的高环,以宝石发冠固定,兼有明珠垂于耳侧。她走在夜风中,广袖翩翩,琉璃灯盏在她头顶轻轻晃动,细碎的光点照了她一身,如同鎏金般点缀在衣袍上。刘甄低头跟着在她身后,天璇抱剑,漠然直视前方。
领路的侍者跪在地上推开拉门,陈珺踏入房中,一方茶几前跪坐了三个中年女子,皆是盛装打扮,头簪珠玉,见了陈珺欠身行礼。有人在地上放了一个金红软垫,陈珺一振衣袖,缓缓落于席位。
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