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筝毫不客气,胳膊往上一搭,被吴墨轻轻松松背起来了。
虽然脑子不够灵光,但倒是挺会心疼人的。
岑筝心想。
自己上辈子没体会过恋爱的感觉,没想到现在却在男人身上享受了一把朴实的关怀。
……呸!男人之间卿卿我我算什么“关怀”!
岑筝立刻清醒了脑子。
回到出租屋,岑筝还是沉默。
毕竟死后公开处刑,比活着爆出绯闻更加耻辱,他身为艺人的最后一点价值还是为人们提供笑料。至于到底是公司把控不严,还是竞争对手蓄谋已久,岑筝已经没心思考虑了。
他现在唯一要考虑的东西,就是钱。
上辈子银行卡里的存款应该全被转移走了,微信钱包没准还剩几万块,可他不敢提出来,要是被人发现就添了大乱子。
对了,还有原主的私房钱。
岑筝又想起了那个桃心形状的破铁盒子。
他起身去卧室,一推开门看到吴墨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我给你变个魔术吧。”吴墨兴致勃勃地说。
岑筝坐下来,安静地看他表演。
“瞧好咯,我要让这支笔消失在我手里。”吴墨拿着一支圆珠笔,像是用飞镖瞄准一样靶子一样,对着另一只摊开的手掌上下比划。
忽然他握笔的手用力向上一抬,再眨眼,那支圆珠笔就真的凭空不见了。
岑筝看着那支别在吴墨耳朵上的圆珠笔:“……”
吴墨想把耳朵上的笔遮住,就故意只给岑筝露了另外半边脸,得意洋洋问:“厉不厉害?”
岑筝有点不耐烦:“你当我傻吗?”
没得到预料中的赞许,吴墨悻悻地把笔从耳廓上拿下来,握在手里。
岑筝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稍稍动容了一点,好歹自己借了人家对象的身子,不能欺负过分了。
“你今天晚上不去探灵了?”岑筝抬起手,帮吴墨整理了一下头发。
吴墨神色恢复得很快,摇摇头说:“不去了,昨晚被人说了,危房不安全。”
岑筝点头,气氛安静了几秒,他忽然抬起手,冲吴墨勾了勾手指。
这潇洒又撩人的小动作令吴墨心跳加速,愣了愣,马上乖乖凑过去听岑筝吩咐。
“我好看吗?”岑筝挑眉问他。
吴墨毫不犹豫回答:“好看。”
“你觉得我这张脸,进娱乐圈有戏吗?”
吴墨一愣,下意识喃喃开口:“你不是最讨厌……”
话说半截他又止住了,转而认真回答岑筝:“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去当明星,肯定人见人爱的,绝对能火。”
——老子要是人见人爱了,那你怎么办?
“是吗,我能火?”岑筝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随口提起了生前竞争对手的名字,“火得过唐昼吗?”
吴墨连唐昼长什么样都没想起来,直接回答:“当然能。”
岑筝心情莫名好起来,继续问:“那能火得过宋明琢吗?”
吴墨迟疑了:“这个人……好像前几天去世了。”
岑筝的笑容渐渐褪去,漫不经心地感叹了一句:“嗯,真可惜啊。”
他才刚二十六岁,正处于演艺事业的上升期,本以为今年能靠着电影《深自缄默》蹭个金犀奖最佳男主提名,结果去参加一次熟人的订婚宴后,就有去无回变成灰了。
那天晚上他确实喝了酒,但分量不多,怎么都不至于像公司声明里描述的那样,醉到看不清路,在楼顶一脚踏空的程度。
除非产生幻觉。
岑筝前几天一琢磨,心里就有了这个答案。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缺德的给自己下了药,他自认为没得罪过谁。
“岑筝,”吴墨忽然开口,“你还记不记得,这个月我们约好要做什么?”
岑筝立刻警惕起来,生怕他接下来嘴里蹦出个“爱”字。
“呃……我想想啊。”岑筝装模作样地思考,可他哪知道人家小情侣之间的秘密。片刻后,他冲吴墨叹气一声,诚恳道:“唉,自从我出院,脑子就晕乎乎的总忘事。我们约好干嘛来着?”
谁知吴墨听他这样问,反而欣喜起来,说:“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这样我到时候就能给你个惊喜了。”
……你倒是挺乐观。
岑筝无奈地跟着他笑了笑,想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就催吴墨去洗澡了。
淋浴的声音一响,岑筝就把床下的桃心铁盒拿出来,去厨房用刀割。盒子底部比较薄,用刀尖磨十几下就裂出缝隙。他将利器探进去,向外发力,终于把铁皮划开了一条细长的口子。
岑筝迫不及待地把铁皮边缘揭起来,往里一瞧却大失所望——
一张红钞票都没有,全是白花花的纸。
岑筝扫兴地把菜刀摆回原处,抱着盒子回卧室了。
他把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倒在床上,翻了翻,似乎都是信。随手拿起来一张纸,字体清秀,排列整齐,一目十行地看下来,更像是原主的日记。
室内的灯泡老旧,光线太暗,岑筝决定还是白天再仔细看看。
浴室的水声停了,岑筝拿好要换的衣服,等吴墨出来自己再去洗澡。
他经过吴墨身边时,能闻到对方身上像苹果一样清淡的香皂味。吴墨湿漉漉的头发也终于撩了起来,露出眉眼和光洁的额头,没有厚重的刘海遮挡后,整个人的气质与平日差别很大。
岑筝这才发现吴墨的五官还挺不错的,眼神里有种稚气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