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朱小姐人虽然清醒了,却患上了失魂症,父母亲人,兄弟姐妹全部记得,唯独忘记了宋冉宋小公子。
宋冉悲痛欲绝,神情癫狂,大笑了三声后,疯了一般冲出朱府,从此以后,便再无音讯了。
小方子很是伤心,啜泣了几声,又道,“自此后,我家小姐就得了怪病,每当冬季大雪纷飞之时,她的头就会与脖子断开,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飞,一边飞一边喊着宋冉的名字,但却滴血不流。到了白天,一切又恢复正常,问小姐什么,她都说不记得了。”
“落头氏?”我一惊,瞬间想到搜神记。
“公子您说什么?”
“没什么,你继续。”
“这病第一次发作,可把我们都吓坏了,你想想,三更半夜,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脑袋在半空中飞,面无表情,嘴里还说着话,要多渗人有多渗人!”小方子一边说一边哆嗦,“眼看着又到冬天了!”
“我说,你们府上人心理素质挺好啊,就这还不辞职?”
“你说啥?”
“我说,贵府的家丁都很坚强啊,碰到这样诡异的怪事还不离开!”
小方子摆手,“我们这些下人都是老爷夫人花钱买的,一日朱府人终身朱府魂,怎得说离开就离开!”
“莫要见怪。”我笑着打哈哈,身下的水已经凉了大半,便叫小方子喊人收拾了个干干净净,自己爬上软床睡大觉。
管它是个牛鬼蛇神,明日自然见分晓。
☆、枯木逢春
天还未亮,我抱着锦织棉被在床上睡成一团,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从窗外炸开,惊得我汗毛直立。
什么怪叫?
我骨碌碌一翻身,从床榻上站起身,披上棉袄顺着窗户向外看去,只看见窗外月光清澈,细雪飘飘,几个家丁聚成几堆儿吵吵嚷嚷,王管家吓得面色发白瑟瑟发抖,还一个中年美妇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立马来了精神,穿好衣服一个箭步冲到院中,果不其然,半空中静静旋着一颗女人脑袋,披头散发,双眼瞪的提溜圆,口中念念叨叨不知说些什么。
“我儿啊!”那女夫人又哀嚎起来,我堵住耳朵,安抚下被惊吓的耳膜,定睛向天上望去,正巧那女人头也看过来,仿佛发现了什么新事物,眼睛又猛地瞪大一圈,黑白相间的眼珠堪堪从里面掉下来。
“公子救救我叫小姐吧!”王管家扑上前紧握住我的双手恳求道。
“你且等着。”
我推开管家,抬脚向花园反向走了几步,那人头竟然也跟着飘了过来。
落头氏,或者说是飞头蛮,以前只从书中见过,像妖又非妖,白天如正常人无异,只是到了夜晚,脑袋会和身体分离,自由活动。而这落头氏分为两种类型,其一夜晚四处伤人,其二只是外出游走并不伤人。
我还不能判断这朱家小姐是哪一种,却突然发现,天上空空荡荡,一个影子也无。
正纳闷,转身寻找,突然间一个大大的头颅倏然贴近我的脸颊,鼻对鼻脸对脸额头对额头,我一哆嗦,大骂一句,瞪那么大眼睛干嘛?吓死老子了!
朱小姐围着我转了一圈,嘴里发出叽里咕噜呃声响,仔细听听,是在喊宋冉的名字。这样看来,小方子说的话倒是句句属实。
我哼笑两声,又仔细看了看还在半空中溜达的头颅,虽然五官狰狞恐怖但并无妖鬼邪肆之气,随手掐了个诀,摇摇一指,那朱小姐的脑袋立马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速下坠,一个家丁眼疾手快接住稳稳妥妥地抱在怀中。
“你把我的女儿怎样了!”朱夫人哭喊着上前,抢过脑袋抱在怀里。
“夫人莫急,你把这朱小姐稳稳当当的送回闺房,顺着脖子上的红线安上去,保准无恙。”
“当真?”
王管家道,“这公子身怀神技,夫人信他吧!”
朱夫人点头,抱着朱小姐的头急急忙忙的走向后院,我本想跟上去看看,可脚步一顿又退了回来,女孩子的闺房,老爷们怎么能进。
“谢过公子!”王管家跪在地上叩首,我拦住,又笑嘻嘻的问,“你家小姐还没清醒,你急着谢我干甚?”
“公子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一定是上天派来就我家小姐的活神仙,刚才看您手指凌空一指,小姐的头瞬间坠落,这等神通,此生未曾见过。”
这管家倒是蛮会夸人,我咧嘴笑了几声,谦让道,“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只是泰丘里的一个闲散道人,哪里说的上活神仙。”
“泰丘!”王管家尖声喊道,“那个虚无缥缈,仙人云集的泰丘!听闻那是个修道者云集的仙山福地,我有生之年能见到泰丘里的真人,死也无憾了!”
我摆手,“过了过了过了,没你说的那么玄乎。”
“敢问道长尊姓大名?”
“无姓,唤我欢喜即可。”
“欢喜道长。”王管家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
我心中默默腹诽,虚无缥缈?仙人云集?几个破道士住的破山沟也敢称做仙山福地,我呸!
这时,一声鸡鸣破晓,几个小丫鬟急匆匆跑来,兴高采烈的说道,“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王管家瞬间对我露出崇拜之色,我暗自扶额,有些惭愧,毕竟,我还没起什么太大的作用。
“老爷也醒了!”相反的方向又跑来一个小厮,面红耳赤的呼喊道,“王管家,老爷说要见你!”
王管家一激灵,神情抖擞的望向我,请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