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沉重的埋在高茹的床边,医院里的被子也是消过毒的,陈复能够闻到上边暴晒过后,散发出的阳光的气味。
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高茹艰难的撑了两个月后,还是在一个阴天的午后去了。
她闭眼的时候陈复还把va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隐隐撑起了衣服,可还不是太明显。
保姆阿姨哭的不成样子,她头上的银丝似乎在高茹死去后又增添了一些,可以看出她和高茹感情确实不浅。
ava受沉重的气氛影响,一直都在沉默。
反观陈复,他好像是所有人里最冷静的一个,只不过盖在高茹脸上的白布被掀起来的时候,他用认真的眼神凝视着高茹那已经憔悴焦黄到不成样子的脸,最后又亲手把白布盖上了。
他的动作缓慢又沉稳,在白布完全掩盖住高茹脸庞的时候,突然冲高茹的遗体喊了一声:“妈妈。”
恍惚间ava感觉那声妈妈里甚至是含着一些哽咽的,带着没能完全表达出来的感情,像是个受了伤的大孩子,向母亲完成最后的告别。
最后一眼了,真的是最后一眼了,陈复想。
从此以后,他就真的没有母亲了,他的母亲将彻底和他告别,成为一搓灰,深埋在阴湿潮冷的地下,离他而去了。
和他骨肉相连、血脉相承的亲人。
高茹遗体被护士退走的时候,陈复突然想起他童年里高茹为他准备的那一大盒奶糖。
那么甜,甜到心里去了。
可是他的母亲彻底离开他了。
第二十一章
三年后。
中国h市海洋大酒店里,刚回国的陈复一把将脖子里的领带扯下,然后一头扎进了软绵绵的大床里,满足的叹息一声。
中国人谈合同,一般都是小心又谨慎,签合同之前总要再三确认才能放下心,小心谨慎是没有错,可有时候苦了自己,还连累了合作对象。
这已经是陈复第三次往中国跑了,和他合作的公司是一家非常大的企业,那家企业想往国外发展,而陈复的公司复日落几次投票决定发展方向往中国来延伸,于是两家公司同时盯上了对方,本来以为应该是一次一拍即合的合作,却不想几次交涉下来,在谈合约的时候对方居然狮子大开口,提了一些很狡猾的条件。
那些条件看上去并不过分,可是对于复日落在中国长久的发展有着非常不好的影响,复日落的外交总监——一个漂亮的白人小姐,虽然觉得那些条件并不过分,可是为了保险,还是和陈复报备了一些,陈复看了一遍就检查出了端倪,当即告诉白人小姐不要签字。
后来公司里决定把白人小姐接回来,几个手握重权的公司元老希望同是身为中国人的陈复去进行这一次谈判。
陈复思考片刻,答应了下来,带着他的几个随行助理飞去了中国。
随后的几次交涉并不怎么愉快,对方的好感值被消耗了个干净,陈复决定放弃这一次的合作机会。
他婉拒了后几次的谈判,收拾东西回了美国。
对方感觉到了陈复的怒意,还是没有收敛,几次又邀请陈复去中国游玩,在第三次的时候,陈复不想把人得罪彻底,还是去了。
第二次是那个公司里的董事长亲自陪着陈复在中国游玩,年近中年四十多的男人谦和体贴的为陈复安排好了一切,又几次道歉下来才终于把陈复撸顺毛了,在陈复回美国的时候也没有再提起合作的事情。
陈复本来以为合作的事情应该也是玩完了,等半个月后陈复再找下家的时候,对方又发了邀请函,诚挚的邀请他去参加那个何董事长的四十五岁生日宴会。
于是陈复带着公司的外交总监,那个白人小姐k,又回了中国。
到了中国的时候何董事长已经贴心的为他们订好了酒店,从美国到中国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好几遍,陈复的时差已经错乱的不行,看见床倒头就想睡下去。
然而k还是存留着理智的,她在陈复睡下还不足半小时的时候,又再次给他打了个电话吵醒了他。
“boss,钟先生尾随我们来中国了。”
陈复猛地掀起黏在一块的眼皮,问了一遍:“谁?!”
“钟既明钟先生,他还带着etn少爷。”
“……”陈复疲惫的揉揉抽痛的太阳穴,良久才又问她:“你怎么知道的?提前和他们串通好的?”
“不不不,”k连忙否认,“我只不过是刚刚在大厅里看见的他们,绝对没有串通。”
“……我听你这语气就知道你在撒谎。”
那边居然奇迹的沉默了一下,而后清亮的女声友善的提醒了他一下:“……钟先生估计还有几分钟就会到达您的房间,祝boss您玩的愉快,再见。”
陈复:“……”真的很想换掉这个助理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凌乱的床铺愣神片刻,听见外边传来的敲门声,烦躁的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门铃声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很久,最后还是陈复败下阵来,认命的从床上爬起来开门。
门还没打开一个缝,钟既明就迫不及待的抱着才三岁的陈开似挤了进去,陈复一个踉跄,叹了口气。
“陈复,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三番两次的不给我说一声就跑来中国,你连小似都不要了吗?”
陈复痛苦的揉了下眼睛:“我有必要和你说什么吗?还有我之前不是说过你不要接近我儿子吗?现在你连我儿子都拐过来了!”
钟既明把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