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刀笑了,从手中的纳戒里捧出一朵带着泥土的花来,安安稳稳地放到了阿酒床头的朱漆柜子上。
“雷把太行山都劈焦了,我走遍整条山脊,没见到一个生灵,就在一个石头底下看到这朵花。”陈刀说。
“你受的这到底是什么雷?”以阿酒如今的修为,都看不透。
“雷劫而已。”陈刀含糊地说。
阿酒听他糊弄自己,心中有些不放心,想拉过陈刀与他细说,却被陈刀躲开了。
“你不是说,不爱我。”陈刀勉强地笑着。
阿酒的指尖动了动,慢慢缩回袖子里。
“我得走了。”陈刀说。
“这就要走了?”阿酒皱起了眉。
陈刀看着阿酒的脸,心说是得走了。
阿酒看不透他的命,是因为他的命已经不在阿酒之下。那日在弱水中听阿酒说完,他就有了明悟。幸好阿酒不爱他,不然他如何舍得走。这重九天雷,是他替世上千千万万的人受的天罚。人总要踏着生灵的尸骨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回首时满眼焦土,只有石头底下的花一息尚存,那是天道之下的一线生机。
陈刀把那一线生机留给了阿酒。
“我走了。”陈刀说,“别总让小孩儿粘着你了。”
阿酒沉着脸看着他,陈刀笑了:“也别总皱眉,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阿酒端坐在床上,神识追着陈刀出了春`宵宫。
小孩儿将他送了出去就转身回来了。陈刀停下了离去的脚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