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洪……”林阳的声音沙哑,他的眼在赵岳洪的注视下迸发出一丝希望的光芒,他伸出一只手,缓缓地、又坚定有力地握住赵岳洪的手,想借此来对他传达自己永恒不变的感情。
赵岳洪阴郁地动了动嘴唇,却发现自己干涸的喉咙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阳看出了他的意图,连忙端起一杯水喂给他。
清澈的水滋润了赵岳洪的喉咙,也滋润了他千疮百孔的内心,他忽然间有些不懂自己以前是怎么想的,竟然将一件难以启齿的事一直放在自己的心里,耿耿于怀,给自己和他都带来了极大的折磨。
仇恨的光芒渐渐在赵岳洪的眼中消失,现在的他有点儿当初林阳所着迷的那个影子了。
“……你救了我?”他问出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林阳坐在那里沉默着,轻轻点头。
“呵……既然是你救了我,那我们就两清了。”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林阳有些愕然,他的面孔不再面无表情,带着几分不知所措,他紧握拳头,“你这要是赶我走吗?”
赵岳洪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略显疲惫地闭上眼睛,“我需要重新审视我们之间的关系。”
林阳默不作声。重新审视,这对于他来说是好是坏,他恐惧得到结果,却又期待得到结果。
病房顿时陷入一片静谧。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过了不知多久,林阳突然开口道,“我该走了。”
躺在病床上的赵岳洪没有回应,还是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一样。
林阳知道他没有睡着,如果睡着了他也不会就这么出声。林阳站起来,以他长期训练养成的笔直的身姿笔直地走向门口,停立在那儿,站在那里,他说了他在这个病房里的最后一句话。
“请放心,在你出院之前我都不会再过来骚扰你,安心养伤吧,另外,我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的。”
在说出后面这半句的时候,他斩铁截钉,语气异常冰冷。
……
赵岳洪站在窗户旁边,透过窗子,望向碧蓝的天空。
距离那次绑架已经有一个月了,他身上的伤口也基本都长好了。这一个月里,他的几个为数不多的朋友和对他战战兢兢的下属来探望过他,甚至连早已和他断绝往来的父母都在同事的通知下来了。
快五年了吧……每次和父母的相聚就只有除夕那一个夜晚,伴随着微微发凉的饺子和电视里一堆不好笑的笑话,除此以外就再也没有什么联系了。
平日里毫无联系,就连除夕夜也对他摆出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若不是这次被绑架了,他还真不会知道自己在父母的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地位。
年迈的父亲眼睛是红的,母亲更是强忍着泪水,对他面带微笑。
那天晚上,彻夜未眠,他得到了父母的原谅与宽恕,他也学会了什么叫做原谅和宽恕。
现在,他要出院了,那个他要原谅和宽恕的人没有来过第二次,但是他已经没有丝毫的怨气了,他心里的幼芽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在他眼里,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阳光、绿叶、土壤……一切的一切都给他干涸的内心带来养分。
——他终于找回了那个早已丢掉的自己,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心情告诉那个人,那个即使是他最阴暗的时候也不离不弃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还是希望有人看的~
第7章第七章
林阳笔直地坐在那里。
他的面前是他的上司,就在刚刚,他向委员提交了一份检举报告、一份复原申请。
检举报告就不用多说什么了,自然是关于赵岳洪被绑架一事的相关内容,他花了两天时间找到那个逃跑的二把手,从他的嘴里套问出了幕后之人,并用录音笔记录,提交报告的时候一起上交了。
那个幕后之人是罗袭,就是那个和他同一届的毕业生,因为不满他的进阶而怀恨在心,调查了他以前的事。
这样的人做了这样的事,被揭发之后就不能继续待在军队里了吧?听朋友说他家里人当过兵,厉害得很,所以他才会选择军校,这下被开除估计不好受,也算是给他的教训吧。
至于复原申请……套问的时候为了问出话来提到了自己的性向问题,呵,这种事情一旦曝光,估计也能很快把申请给批下,到时候……就回家找份普通的工作吧,最好能离岳洪近些。
不知道岳洪还肯不肯见我呢?
淡淡的思念裹着浓浓的情感,林阳开始期待起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了。
……
一家普普通通的咖啡厅里,刚刚出院不久的赵岳洪坐在宽阔的窗边,一边享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一边把玩着桌上浅蓝的咖啡杯,以一个优雅的姿势等着那个人到来。
——他等的那个人的确是林阳。
想起来当真好笑,说的是出院之前不会骚扰自己,结果自己前脚刚出院,后脚还没到家就接到林阳的电话,约他在这个咖啡厅见面。
那一瞬间,他还真有一种不想答应的冲动,恶趣味的感觉自内心扩散开来,让他有种想整人的念头。
“我们是该说清楚,做个了断了。”他特意用仿照着对方的冰冷口吻说出这句话,但眼角却带着一股饶有兴致的笑意。
他的母亲坐在一旁,看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苦笑摇头。
电话对面先沉默了几秒,才再次出声,那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