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年开春,我们一起耕种稻田可好?”
一起耕种稻田?大庭部落竟然要将珍贵的稻田分给他们江寨??
江方石怀疑自己耳朵聋了,出现幻听了。
许岩看到他这样,心里对秦放的敬佩更上一层楼。秦先生算无遗策,轻而易举就把整个江寨玩弄于鼓掌。不……何止是江寨,整个大庭也在其中。
许岩心中微凛,却并不畏惧。因为他很清楚,秦先生给他们带来的是希望!
第一场雪落下时,大庭和江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陶车终于被方块人们自己造了出来,有了第一台就会有第二台,等到制陶工坊红红火火地搞起来时,又多了很多副产品。比如青铜器。
按照正常的文明发展,想从制陶中发展出冶铜技术需要一个极其漫长的时间。
首先要在开采陶土时发现赤铜矿,之后得有个工匠将赤铜矿放进窑炉,利用高温改变其形态,进而发现这是一种比寻常石器更坚固更结实更耐用的东西。
当然有秦放在,那些需要漫长时间来触发的偶然事件理所当然地成了必然事件。
秦放也终于把存了满后山的陶器都拿了出来,不动声色地掺到了制陶工坊中,没几日就散到了部落中。为了安抚江寨,许岩还搬了一大半去江寨部落,江方石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许岩的诚意,打了一万个包票——大庭有难,江寨必定八方支援!
如此一来,两个部落都用上了秦奕做出来的陶器。
秦放这些天最爱干的事就是窝在屋里盯着秦奕的胸口看。
果然分发陶器也可以填满食字,这个食应该是温饱的意思,只要改变了方块人的生活,字就会一点点被填满。
某次忘了关门,许岩一眼看到秦先生在摸奕先生的胸口……
许直男登时红了老脸,他支吾道:“打扰了。”说着就想退出去。
秦放赶紧给秦奕拉好衣服,问:“许队长有什么事吗?”
许岩哪里说得出,只低着头道:“没什么,你先忙。”话落他已经跑了出去。
秦放略有些茫然:“他让我们忙什么?”
秦奕:“……”
跑出去的许队长看看头顶的大太阳,忧心忡忡地想着:秦先生身子骨弱,这样白日宣x,受得住吗?
就在大庭部落和江寨都喜气洋洋,家家户户用上陶器,甚至有人做出了青铜盏时,灾难无声无息地逼近了。
起初只是一些人的忧虑。
别看许老头平日里爱装神弄鬼,这次他却真是一语成谶。
“阿岩啊,部落里这样大规模的制陶,真的不会惹来天罚吗?”
许岩严肃道:“伯父觉得怎样算天罚?”
许老头小声道:“兽、兽潮……”
许岩道:“我们没伤天害理,为什么会引来天罚?”
“话不是这样说的。”许老头道,“两年前咱们也没做错什么事。”
许岩看向他道:“兽潮不是天罚。”
许老头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他道:“翟先生说那就是天罚。”
“天罚是惩罚做错事的人,我们做错什么了?”
“这……”许老头显然没听过这理论。
许岩道:“当年阿文哥想的是稻田丰收,想的是部落能安稳过冬,这何罪之有?凭什么就要引来天罚?”
“但兽潮就是来了啊……”许老头心有余悸道,“死了那么多人。”
许岩沉声道:“如果让部落变得更好会引来兽潮,那我甘愿与巨兽死战到底!”
许老头心神一震,到了嘴边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就在秦放冷得恨不得天天黏在秦奕身边时,兽潮来了。
秦放轻吁口气,薄雾朦胧中,他轻声道:“终于可以把小洱他们接过来了。”
秦奕给他紧了紧衣领:“老师觉得冷的话,我们先回屋。”
秦放摇摇头:“我懒得戴那面具了。”
等了这许久,等得就是这次兽潮,他怎么能错过。
相较于他俩的冷静,大庭部落却是人心惶惶。
两年前的兽潮是无数人心中的噩梦。
那天也是这样,冷风呼啸,薄雾漫天,在安静的夜里,突兀地传来了地动山摇的震动。
无数人从梦中惊醒,冲出房屋,隐约听到的是巨兽的怒吼声。
那一瞬间的恐怖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体会的。人的命,在汹涌的兽潮面前,如此脆弱不堪。
阿雯从噩梦中惊醒,看到的是全身武装的丈夫。
她眼中闪过惨死的哥哥,面色瞬间苍白,她一把拉住许岩的胳膊,张着嘴,却无法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许岩面色冷凝,安慰她道:“别怕,我一定会护你们周全。”
阿雯死死拽着他的手不放,巨大的恐惧像毒蛇一样咬住了她的喉咙,而毒液已经侵蚀到心脏:“阿、阿岩……”
“放心。”许岩吻着她汹涌而出的眼泪,凝声道,“这次我一定会为阿文哥报仇。”
“不要……”阿雯死死抱着他,纤薄的手背上骨节凸起,已是用尽全身力气,“不要去好不好,不要离开我们。”
“我一定会回来。”许岩见她这样,心如刀割,他极力安抚她,“阿雯,相信我,相信秦先生,这次兽潮我们是有把握的。”
阿雯摇着头,她很害怕,是源自于本能的恐惧:怎么可能敌得过呢?人怎么可能赢得了天?
不只是阿雯有这样的想法,整个大庭部落都陷入到这无穷无尽的恐惧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