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头,那光有些晃眼。
这光瞬间闪过之后,台下竟然恢复了平静,空中被小展撒出去的白灰这时才慢慢地飘落到地上。齐叔的鼓声慢慢停了下来,四周安静得陆远都快能听见自己跳了。
“完事了。”齐叔坐在台上说了一句。
彭安邦马上向小展冲了过去,几步就到了他身边,看着地面就呆住了。
陆远跟着过走过去,小展脚边的泥地上落下的白灰赫然呈现出一个倒伏状的人形,就像是有人手拿着灰按照事先画好的形状洒上去的一样。
“这是什么?”彭安邦指着地上的人形问小展。
小展蹲下去用手在灰上轻轻摸了一下,抬起头看着陆远:“跟着你来的东西。”
陆远没说话,刚才的场面让他开了眼界,却还是不能轻易相信他们说出的话,这不排除是齐叔和小展他们一起做的戏。
“看来这位陆先生对于我们的小把戏信不过啊。”齐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有东西跟着陆远?”彭安邦在陆远周围转了几圈,像是想找找还有没有。
“陆先生,”齐叔做了个手势,“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陆远看了彭安邦一眼,跟着齐叔走进了后台。
齐叔进了后台,点了一支烟:“你最近身边出了不少事吧,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自己估计也发现了,和你身上这个坠子是有关系的,要不你也不会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找我一个草台戏班的人。”
“我朋友对这坠子很有兴趣,一直想弄清楚是个什么东西。”陆远避开了齐叔的话。
“这个瓶子,有别的人找过你想要看吗?”
“没有。”
“你有没有碰到……”齐叔还要继续说,却被进到后台来的小展打断了。
“师傅,差不多开锣了。”小展提醒了齐叔一下,村里的观众都已经开始过来占座了。
“陆先生如果有兴趣了解,晚上散了戏可以到我房间来找我。”齐叔拍拍陆远的肩。
陆远没有回答,转身走出了后台。一出门没留神旁边,和戏班里一个正往里进的人撞到了一块,那人被他撞得一晃,陆远赶紧扶了一下:“不好意思。”
这一扶,他手上却有异样的感觉,这人挺瘦,胳膊上的肌肉竟然硬得有些惊人,这不是那种因为锻炼而紧绷的肌肉,反倒是有些像陆远经常接触到的……尸体。
那人没等他多看第二眼,就低着头从他身边进了后台,一句话也没有说。
陆远在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在他脖子上扫了一眼,几块不明显的紫瘢跳进了他的眼帘,时间太短,陆远没有能看仔细,但心里的猜测却让他抽了口凉气。
“邦哥,这个齐叔,你了解他底细吗?”陆远找到正在观众席里坐着的彭安邦,劈头就问。
“怎么了,我也是通过别人才知道他的,之前没有过接触。”彭安邦看他脸色不对,马上站了起来,两人走到一边。
“这戏班的人有点不对劲。”陆远皱皱眉。
“怎么了?我其实也有点怪怪的感觉,这戏班和别的戏班真有点不一样,有点……死气沉沉的,一个两个像是心情不好,都没见过谁笑……”
“我刚近距离碰到个人,”陆远压低声音,“他身上有尸斑。”
“什么!”彭安邦瞪大了眼,差点喊出声来。
“我碰到他胳膊,感觉真不像活人的,是僵的。”
“可是……”彭安邦看了一眼正慢慢入场的观众,“戏班里有个死人,怎么会别的人都没发现,或者是发现了都不害怕……”
“除非他们都是一样的,”陆远轻声说出了自己的推断,“除了齐叔和小展。”
随着一阵锣声响起,戏开演了。
陆远不懂戏,不知道唱的是什么戏码,只是和彭安邦一块站在那,看着这些依次上场的活死人,生旦净墨,像模像样的。
彭安邦似乎还没有从亲身经历这种诡异的事件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盯着戏台出神,很久才说了一句:“这难道就是控尸吗?”
“什么是控尸?”陆远转过头,他又一次听到了莫名其妙的新名词。
“就是用符,或者针,或者蛊什么的控制尸体,让它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
“那不就是赶尸么。”
“不不不,跟赶尸是两回事,这些尸体可以做很多复杂的事,除了……不能说话。”彭安邦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不能说话,的确,从他们到这里,除了齐叔和小展,他们再也没有听过戏班里任何一个人说过话。可是……
“他们怎么能唱戏?”
“都是控尸的人操控的,尸体发出声音都不是通过声带。”
陆远想起来刚才小展到后台提醒齐叔马上要开锣了,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
“这齐叔到底是什么人。”陆远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他并不害怕这个活死人组成的戏班子,他见到的事已经能让他很好地保持镇定了,他只是很吃惊,居然会有这样的事。而且齐叔对坠子的兴趣完全没有掩饰,明明白白地对陆远表现出来了,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兴趣,他操控着这些尸体又是要做什么?
“去后台看看。”陆远突然说。
“看什么?后台不让随便进的啊。”
“偷偷的,”陆远说,“看看齐叔在做什么。”
台下的观众都很投入,没有人注意到正慢慢绕到后边的陆远和彭安邦。陆远蹲在后台搭出的棚子后边,心里算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