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哥儿, 我知道你心里怨我, 觉得我待你不好, 觉得是我亏待了你........只是, 你也仔细想想,出门问问, 哪家的庶子真就过得好了?我虽待你不好可到底还是叫你平平安安长到如今, 这养育之恩难道就不算了?”
傅修齐暗道:可别, 原主十岁就死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哪里来的平平安安长到如今?
心里这般想着,傅修齐面上却仍旧是半点不露, 反到是摇了摇头:“夫人与侯爷的养育之恩, 我自然是铭记在心,日后自然加倍奉还。”当时许氏拿狗不理的残羹剩饭喂他, 大不了他日后加倍还回去嘛,吃不吃就是许氏他们的问题了。
许氏心里实是把傅修齐骂了百来遍,可嘴上却仍旧是语声低软:“罢了,你怨我便怨我,只是那些事儿又与轩哥儿何干?你兄长平日里虽然待你冷淡了些,可又何曾错待过你.........你们到底是亲兄弟,都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你们如何就要闹成这般难看模样?”说到这里,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语声越发恳切,仿佛是真心实意,“轩哥儿如今已是举人,虽不如你却是个极知上进的。你只需抬抬手,帮他一把。待得他日后功名有成,入了朝堂,你不也是多一份助力?”
“齐哥儿,我知道你素来性子执拗,有自己的主意,也不爱听人的。只是,我这都是肺腑之言,只盼着你也能听进去一些。”
傅修齐却仍旧不为所动:“夫人实是过虑了。兄长素知上进,既是平阳侯世子,又有昌平伯府这样的外家,前程远大,何须我来帮衬?“
许氏说来说去都没说动傅修齐,正欲发火,忽而听见门外传来响亮的通禀声——
“少爷,公主来了。”
许氏含怒的脸容也僵了僵,像是如遭雷击,有些反应不过来,整个人都呆住了。
傅修齐倒是反应极快,便要抬步出门去迎。
然而,这通禀的声音方才落下,紧闭的雕花木门便被人推开,姬月白抬步走了进来,目光在许氏面上一掠而过,笑着道:“我就说,适才我在门口听到的是平阳侯夫人的声音。果然,夫人真在屋里!”
许氏一时间甚至都不知该对这位公主摆出怎样,只是僵硬的挤出笑容来与对方行礼,行礼时差点同手同脚,心里则是惊慌失措的想着:既然公主说是在门口听到了她的声音,那是不是也说明对方听到了她和傅修齐的对话.......这,这可怎么办?那些话若是关起门了,她和傅修齐两个人说几句倒是无妨,可若是传到别人耳中,尤其是似姬月白这样的皇室公主耳中......
许氏越想越觉惊惶,细白的额上渐渐渗出冷汗,额角更是一抽一抽的发痛,便是连应对说话也都慢了半拍。
姬月白刻意拉着许氏寒暄了几句,见她脸色越发难看,方才“体贴”的开口道:“我瞧夫人脸色不大好,不若先回去歇一会儿?”
许氏现下其实已是恨不得拔腿就跑,听到姬月白这话,顿时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应了,不一时便起身告退。
等到许氏走了,姬月白方才扑哧一声笑出来,挑高眉梢去看傅修齐,似笑非笑的反问了一句:“你现在底气倒是很足呀?”
适才,姬月白站在窗外听了一会儿两人的对话,听着傅修齐与许氏说的那些冷言冷语,再想一想当初那个在平阳侯府被许氏欺负成小可怜的傅修齐,对比实在是太过鲜明,差点没忍住便要笑出来。当然,如今许氏人都已经走了,她倒是没再忍着笑。
傅修齐之前与许氏说话时尚还冷着脸,如今见着姬月白倒是不觉缓了脸色,见她笑成这样,他终于还是显出了些微的无奈,伸手将人拉着坐下,还朝姬月白眨了眨眼睛,神容俊美,神采飞扬:“而且,公主不就是我最大底气。”
姬月白收了笑,面无表情的踢了他一脚:“好好说话!”
傅修齐:“.......你怎么老是爱踹人!”尤其是爱踹他!
虽然一点也不疼但傅修齐还是装模作样的捂了一会儿脚,然后才正经了些:“好,以前我忍着,那是因为我吃的是平阳侯府的饭,仰人鼻息。如今我都搬出来了,也有自己的事业了,自然也懒得再忍这些人。”
姬月白看了他一眼:“自己的事业?”
傅修齐噎了一下,干脆厚着脸皮与姬月白掰扯开来:“生意上的账本殿下也是看过的,我虽比不得那些富可敌国的巨贾但也算是小有余财?”
姬月白忍着笑点了点头。
傅修齐又道:“我如今方才十八,现在也已是正六品的兵部主事了......嗯,等我这次押送完了粮草军械,从北境回来,多少也有些个功劳?指不定还能再往上升一升......”他很是认真的自夸了一通,又道,“虽比上不足,但也算是颇有前途?”
姬月白咬着唇忍住笑,接着点头。
傅修齐这才道:“所以说,现在的我有钱又有前途,说是有自己的事业,也不算完全胡说?”
姬月白终于再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她是被傅修齐这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