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棠曜京几个月,也能感觉到北晟皇帝与颖王箭弩拔张的气氛,但仅仅是这样,木鲁呼就要带族人离开?他对北晟朝局了解不多,不敢妄下定论。
木鲁呼絮絮地说:“朝廷早在北方边境筑城,需要人口充实,曜京很快就要变天咯。”
这句话中隐隐含着某些危险,北晟朝局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风平浪静,从前北晟皇帝将各部族结合在一起,使北晟看起来像个庞然大物,各部族的矛盾和分裂并没有消失,他们屈服于北晟先帝的强压之下,北晟先帝过世,颖王勉力维持,而先帝的威压已经逐渐不在了。
所以像木鲁呼这样一族首领,在想抽身时,才会有带全族离开的想法,其他各部族亦各怀心思。
木鲁呼慈爱地看着封淙,说:“孩子,你待在曜京不安全,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回漠北?”
第58章何从
“漠北草原一望无际,苍鹰在那里可以展翅翱翔,回到那里,再也没有什么束缚。”木鲁呼似乎透过缭绕的烟痕望到远方,怀念向往。
从先太子身份被发现那日起,封淙身上最缺少的或许就是自由,和木鲁呼他们回到漠北,什么先太子遗嗣,敌国降臣都将烟消云散,南夏也好北晟也好,和他再没有任何瓜葛,他可以只是他自己。
元棠心中泛涩,如果封淙离开,他也会成为与封淙将来毫无瓜葛那部分,他相信,封淙心里是有他的,他心里也有封淙,可是他们脚下的方向不同,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
心有所感,元棠抬头与封淙的目光隔着烟雾相触在一起,他听到封淙说:“皇帝陛下与颖王恐怕不会轻易放我离开。”
木鲁呼能提出这件事,多少是有一点把握的,他说:“粟安人撤出曜京,愿意为大夏防守边地,狄人总要给我们一些好处。你不用介意,在你来到曜京前我们就有这个打算,去年已你大舅舅已去往漠北,我们还有族人生活在那里。”
跟随木鲁呼来到曜京的粟安人大部分是粟安贵族,这些年他们在曜京一样不事耕织,保留许多在草原生活的习惯,还将漠北视作故乡。
“我想考虑一下。”封淙说。
木鲁呼并不意外,封淙很小就离开草原,尽管他对南夏没留下多少情义,他的父亲是南夏人,实际上,粟安族中不少人也与曜京的夏人或其他部族人嫁娶结联姻,不是人人都愿意回到漠北,木鲁呼这个决定在族中也有一番争论,他对封淙的回答显出一丝了然,点点头,带着怀念的笑意道:“你母亲肯定很怀念草原,但是若要她回去,她一定想带着你父亲。”
说到女儿,木鲁呼难免有些伤感,封淙安慰他一番,木鲁呼精神不佳,不一会儿斜斜倒在软垫上睡了。
封淙身边极少有像木鲁呼这样单纯疼爱他的亲人,漠北无拘无束的天性深刻在木鲁呼骨子里,他将封淙南夏宗室那一层身份看得淡薄。
封淙守着木鲁呼直到他睡着,和元棠轻手轻脚退出帐外,篝火边的粟安人又唱又跳,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辛辣香味和酒香。
他们一出来,随从就悄无声息跟上来,封淙脚步顿了顿,忽然拉起元棠往冲,元棠不明所以双腿打跌,封淙紧紧拽着他,两人跑到马鹏,封淙挑了一匹骏马,自己上马,把元棠也裹上去,那些随从根本没反应过来。
他们纵马跑出营地,穿过林子边,跨过一条小溪,封淙将马鞭抽得直响。
元棠被他拉上马,只能一侧坐在马上,饶是常年练习马术,也架不住这样纵马疾驰,他牢牢抱紧封淙的腰,身后也响起马蹄声,随从们终于反应过来,也骑了马在后面追,元棠道:“他们追上来啦!”
夜里风大,说话都要用喊的,疾风呼啸,冷厉扑面,却也有一种劲游天地的畅快。
封淙的手在元棠腰间固得紧紧的。
“我甩开他们!”封淙说着,朝林子边另一个方向调转马头。
元棠乐得哈哈大笑。
借助草木遮掩,还真让他们甩开了那群尾巴,封淙果然是逃跑好手,以前在南夏就一度让康馨殿宫人非常头疼,来到北晟也一样。
他们在一片草地停了下来,封淙抱元棠下马,两人都喘着粗气,元棠的脸颊被风吹红了,封淙先是两手捧住,然后忍不住用手指抚摸。
就像元棠无法说出让封淙跟自己回南夏的话,封淙也说不出让元棠和自己远走漠北,他们心意是相通的,所以也一样不舍。不舍让对方因为自己放弃所有,也不舍离别。
封淙一张俊俏脸写满珍惜,金色的眼眸中也盈益柔情,他慢慢靠近,试探性地触碰元棠的唇,在受到元棠邀请后,很快加深这个吻。
封淙有些生涩,应当从未与人吻过,急切起来与元棠牙齿打撞,两人都疼得弹开,元棠捂着自己的下巴直笑,封淙有些懊悔,第二次吻在一起时驾轻就熟得多。
草地柔软,封淙和元棠亲着亲着滚到草地上,封淙越吻越深,渐渐不满足,元棠感受到他的躁动,尽量配合他,封淙从唇角亲到元棠脖子,手劲变大,拉开元棠衣领,元棠也有些激动,揉搓着封淙背后的衣料,抓在他手中团了又放,把它们揉得不成样子。
远处的马蹄声不适时的打断他们,封淙有些气恼,元棠也好不了哪去,但是不得不停止。
趁着人还没走近,元棠又亲了亲封淙的唇角,问他:“你想回漠北是么?”他知道封淙一定想去的,那里是粟安人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