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
没有背景配乐,没有长镜头和慢镜头的切换的渲染。
令人血脉偾张,紧迫的张力就从场景中央弥漫而出,就连空气都被分割成游丝,让人有些缺氧。
先败下阵来的是谁呢?
按理来说应该是渡边一郎。
因为这时的日本方已经是强弩之末,面对美军和国共两党的压迫,他们已经是进退维谷的状态,而顾无西不光是政府要员,他的身家背景也非常强大,官衔比他还高,面对这样的犯人,严英逸扮演的渡边一郎节节败退。
因为他说服不了自己。
说服不了本身就处于弱势,又不占道理的日本方,要如何在审讯中压倒顾无西的气势。
心虚,这才是导致压戏的根本原因。
但周玉和呢?
他原本挺直的背脊微微向后靠去,悠闲又带着些许不屑的神情让他看起来像中世纪的欧洲贵族,而他身下的椅子也不再是审讯椅,而是华丽舒适的雕花沙发——
“信仰?你说的是什么信仰?大东亚共荣圈的信仰?还是三民主义?或者……卡尔·马克思?清醒点,顾先生,信仰可不会救你出去。”居高临下的语气和倨傲的神情仿佛在说:能让你出去的人只有我一个,服从我,听从我的命令,是你唯一的选择。
他再次绽开了恶意又冷淡的笑容,不过这次,笑容里还带了些许不屑和蔑视,这样复杂的笑容配上那张精致绝伦的脸蛋,富有冲击力的画面不但惊呆了显示器外的众人,也惊呆了正处于“审讯”中的季辰。
他屏息,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的军官,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回应,对方却先站了起来。
嗒、嗒、嗒。
军靴踩踏地板的声音,好像一下又一下地践踏在阶下囚的心脏上。
所有人,包括摄影机显示器后的导演都不敢大口呼吸。
渡边一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一刻,高傲的,淡漠的,阴戾的……所有复杂的情绪从那双细长的眼眸冲涌而出,直击灵魂!
季辰双眼蓦然瞪大。
咚、咚、咚。
他听到了自己心脏被踩在脚下的声音。
转眼间,渡边一郎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那凌迟般的眼神非但没有让这位出身高贵的犯人感到不适,反而令他沉浸在一种说不出来的,被凌辱的快感里。
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他情不自禁地仰头看着这位冷漠禁欲的军官。
下一秒——
哗啦。
冰冷的水冲掉了他的金丝眼镜,冲掉了他一丝不苟的乌发——
像大雨冲刷冷傲的花朵,像海浪卷翻孤舟——
冲掉了他全部的自尊心。
哐当。
铁桶被扔到一边。
他后脑勺的头发被人用力向后一拽。
他还来不及呼痛,就被强迫着,抬起头对上那双狭长的眼眸。
像是透明又清晰的琉璃,在那双眼睛里——
他看见了淡漠又强烈的杀意。
他看见了连灵魂都抑制不住地颤栗的自己。
这一刻他只想匍匐在这个人的脚下。
完全地……臣服他。
军官微微一笑,他凑近了犯人。
轻微的嗓音,是那样的残酷,冰冷,血腥,又带着若有似无的致命诱惑。
“在这,我就是你的信仰。”
我就是你的信仰!
拽着头发的手松开之后,季辰仰着头微微喘息,意识放空了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压戏!
这又是一次压戏!
所有人心头巨震。
第14章顶替上位
没有人会把这再当成一次试镜。
甚至没有人再注意到这只是一次试镜。
所有人都好像被扯进了那个逼仄狭小,压迫到极致的环境中。
之前季辰对严英逸的那一场压戏,现在好像原封不动地复制了一次。
只不过对象却完全翻转了!
而且相比于无力招架,连台词都不能完全顺下来的严英逸,季辰才叫做真正地被人压了戏。
他顺利地发挥出了“顾无西”这个角色应有的水准,甚至可以说是在对手的带领下超常发挥。
可是呢?
他的对手更超神!
即便现在只是在片场,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几乎可以想象,如果这一幕被剪成成片在电视上出现,同样鲜明生动的顾无西和渡边一郎,观众们只能看见渡边一郎!
作为被压戏的演员,这样的情况显然比严英逸来得更加绝望。严英逸还可以为自己找借口,说状态不好,但是季辰却完全不行。他不是没有发挥好,恰恰相反,这场戏是他这两天来状态最好的一场,这种全力以赴但还是被对手掩盖得黯淡无光的挫败感,换做是心理素质不过关的严英逸,只怕会当场崩溃。
但季辰终究不是严英逸,他缓冲了三秒,意识渐渐回笼。
周玉和礼貌地站在一边,身姿依旧是挺拔的,却没了之前那盛气凌人的强势,“失礼了。”
他说的是用水桶浇在季辰头上的这个动作,在剧本里是没有的,他自己加了上去。
这个动作看似微小,但细细一品,却又非常合理,渡边一郎想抬高自己在刑房的主人翁地位,打击犯人心态的惩罚必不可少,这样果决的一桶水下去,再强势威胁,那种生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危机感瞬间就要溢出屏幕来了。
季辰也是懂戏的,他这样的处理,的确会让情绪和气氛更饱满,所以他并没有指责周玉和。
何况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