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央问能不能等他高考结束后再从这里搬走,程云生让他别得寸进尺,本来说是下周,已经够给他留余地的了,不过僵持了一会,他又改口说最多可以宽限他到这个月底。
程央没说什么,他本来也没想程云生会答应,他找了支笔,在欠条上写上了他的名字。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没有谁因此受牵连,程云生和他的目的也都达到了。
程央有些庆幸当初没有跟迟屿开口,虽然不一定真的会借十万,但任何一笔压在他心里都是过不去坎,他不能再欠他的了,只是这样一来,他也没有更多的努力能再靠他更近一点。
晚上程央没有睡,独自站在阳台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浑身上下所有白天崩过劲的地方,此时都在扯着皮肉,像细胞成排炸裂开的连锁反应,一寸一寸用针在经络里挑着似的疼。
他觉得很没有道理。
他从十一二岁开始带程樱和程乐,什么样的困难都经历过,连程广德瘫在床上一年多他都熬过去了,偏偏在这样一件他已经成功解决了的事情上,感觉到以前从没有过的力不从心。
就好像一个极度缺乏睡眠的人,再多撑一秒都要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