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醒很着急,“我刚才看到一个北狄人,就坐在周三旁边那一桌,周三你记得吗?”
周季言虽然不乐意,但还是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不说话也不闹腾,就坐在那儿喝酒,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北狄人?”
“没错!”顾醒很肯定,“绝对是北狄人!我不可能认错!”
周季文道:“如今形势这么紧张,北狄人怎么敢来京城,他莫不是疯了?”
顾醒连忙扯住过路的一个店小二,“你们这酒楼二层还有什么地方?”
那店小二被顾醒急乎乎的样子吓着了,声音都有点发抖,“有,二楼有包厢。”
“带我们去。”
顾醒神色非常认真,卫岭和周季言也不敢吊儿郎当,一时化干戈为玉帛,让店小二带路,一间一间查过去。
“就剩这最后一间了。”店小二哭丧着脸,心想今日这般搜查,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客人。
酒楼老板听闻情况,忙不迭赶了过来,好歹认得这三位公子来头不小,一时不敢造次,只能听从吩咐。
顾醒伸手推开了最后一间包厢的门,那间包厢位置很好,开了窗户能看到楼下大街。
铁木格极有可能选择这间包厢跳窗逃跑。
顾醒下意识握紧拳头,今日非抓住铁木格不可。
然而当他看清包厢里的情况,却整个人都僵住了,浑身血液如同被冻住一般,愣愣地站在原地,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阿韵!”卫岭在他身后惊呼出口。
那包厢中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卫岭和顾醒都心仪的女子赵韵。
这一声呼喊,顿时让顾醒心头慌了一下,这几日他刻意没有去见赵韵,就是想逃避不去想这件事。
然而此时此刻,就是这么凑巧,曾经信誓旦旦说过喜欢她的两人,如今穿着大红喜服,正要和彼此拜堂成亲,却又在这里同她面对面相见了。
顾醒想到这,就觉得心里一阵绞痛。
“阿韵。”他颤抖出声。
赵韵独自一人,站在大圆桌后面,身边没有带任何侍女,只撑着桌沿,仓皇地看着他们。
万万没想到这二人会突然上楼,突然戳穿她在这里。
这间包厢的临街窗户正打开着,如果赵韵一早就待在这里,那肯定会看到今日的婚礼。
卫岭来来回回已经走了两次,也许不知何时便已进入了赵韵的视线。
赵韵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两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她要娶她的男人奉旨成婚,接受所有人的庆贺,举办京城最盛大的婚礼,何其讽刺。
三人彼此相望,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时间静默了一瞬。
跟在最后面的周季言知道其中情况,这二人正是因为赵韵才从兄弟变成了仇敌。
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周季言即便跟卫岭再有龌蹉,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说风凉话,连忙扯着酒楼老板和店小二,连同侍卫一起退到一边,给三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赵韵看着周季言这般小心翼翼,突然觉得很嘲讽,她冷笑一声,“恭喜顾世子与卫四公子喜结连理,百年好合啊。”
“阿韵,你别这样说。”卫岭道,“这是皇上赐下的婚旨,我……我们不得不从,其实我压根不可能……”
“是啊,圣旨赐婚,多好的婚事啊!”赵韵意有所指地看着顾醒。
顾醒被这一眼就看慌了,“阿韵,我……”
赵韵根本不听,冷冷道:“顾醒,那日我听你的话,特地装病不入宫,我以为你是为我好,可现在呢,你竟然是想促成你跟卫岭的婚旨,事到如今,我该如何看待你?”
“阿韵,你听我解释,我是为了……”顾醒张了张嘴,到底没把前世的事说出口,这一切他只能埋在心里,永远地埋在心里。
赵韵静等着顾醒解释,见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免冷笑:“顾世子,你不是要解释吗?无话可说了?难不成你还想说,你是为了不让我嫁给卫岭,便自己嫁给他?”
卫岭见此插了一句嘴,“这人想嫁给我,我也不想娶啊,阿韵,我们都是被迫的,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赵韵看了卫岭一眼,“果然是要做夫妻的人,这还没拜堂便护着顾世子了,原先你们两个对我说的话,便都是假的了吧?
也罢,我跟你们二人不同,我不过是家族联姻的一枚棋子,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也由不得自己的喜好,从今以后……”
赵韵顿了一下,眼眶泛红,“从今以后,我与顾世子、卫四公子,都毫无干系了,赵韵在这里祝二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阿韵……”顾醒还想说什么,却见赵韵别开了视线。
“怎么,今日是二位的大婚之日,还要在小女子这儿耽搁到几时?”赵韵望着窗外,明摆着不愿再看到这两人。
“走吧。”卫岭拉了一下顾醒,顾醒移了一步,又回头说了一句,“阿韵,兀自珍重。”
赵韵没有回话,待二人走远了,她连忙关了门,奔向打开的窗户,轻声喊道:“铁先生,你还在吗?”
第17章
赵韵连唤了两声,外面才有了一点动静,从窗台外跳进一个人,正是被顾醒盯上的铁木格。
他抱拳向赵韵行了一个礼,“今日多谢赵小姐解围。”
赵韵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铁先生为何行动如此鬼祟?”
铁木格笑道:“赵小姐既然觉得在下行动鬼祟,那为何还要相助在下?”
赵韵道:“你是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