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绳子!”
他刚喊完这一句,黑暗中又响起一阵水声,张承宇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他看到暗黑的水面又冒出一颗巨大的蛇脑袋。两只蛇一前一后,俱是虎视眈眈的望着张承宇,森冷的寒气直从他的脚底传到心里。
“嘶嘶嘶……”蛇吐信子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显得格外的清晰,偏偏这个时候,刘长德的声音又传来:“承宇,你刚刚说什么?没听清!再说一遍。”
听到声音,两条乌蛇一前一后张嘴扑了过来,容不得张承宇回答,他只能在夹缝中生存——从两条蛇扑过来的间隙中荡了出去。在荡出去的过程当中,不知道是哪条蛇的的尾巴狠狠地甩了他一把,甩得他差点没当场喷出一口老血。乌蛇身上坚硬如铁的鳞片与他的脸颊险险擦过,割得他右脸生疼,同时绳子也荡得更猛了。
如果这是荡秋千的话,这大概是史上最危险刺激的秋千了吧,张承宇心道。
地面上。
刘长德、方萍、李允三个人围在洞口旁边,刘长德道:“他刚才喊的什么?你们是没听清吧?”
李允摇头道:“没听清,刘叔你刚刚不是离洞口最近吗,你都没听清,我们就更没听清了!”
方萍在一旁沉默不语,眉头蹙起。她乌黑的眼圈和紧皱的双眉组合在一起,看起来更吓人了!
洞口边的绳子晃得越发的剧烈了,李允嗫嚅道:“这……绳子忽然晃得这么厉害了?”
“快拉绳子!”方萍忽然开口道。
“啊?哦……哦……”李允闻言忙照做。刘长德也发现了不对,和李允一前一后拼命地拉动绳子。
张承宇再次以不可思议的运气避开了两条蛇的攻击,慌乱之中,他感到自己正一点一点的往上升。看来刘叔他们是知道他在下面遇到麻烦了,张承宇心道。
他还没来的及松一口气,其中一条乌蛇又咬了过来。绳子在空中晃荡得很厉害,它还是没有咬中张承宇,但却发生了比咬中他更糟糕的事情——绳子被咬断了。
刘长德和李允手中的绳子忽然一轻,两人猝不及防的仰摔在地上。
张承宇好似一个冲刺的球,被斜着甩进了地下河道里。地下河的水是寒冷刺骨的,他一头扎了进去,巨大的冷意立即从四方八方袭来,将他包了个严实。他是背部着地的,河床下有许多坚硬的石头,巨大的痛楚从后背传来,硌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河水并不深,他不至于淹没在水中。
在河水的浸泡和强力冲撞下,张承宇的手电筒也罢工了!周围陷入寂静而广袤的黑色里。
张承宇忍着痛楚,飞快的思考:目前他一点都不熟悉这个岩洞,知道的唯一出口就是上方洞口,绳子断了,也就意味断了唯一的出路。他现在手上没有任何工具,就连手电筒也没了,上方的洞口有一百多米,光线根本透不进来,什么也看不清!河中还有两条巨蛇,蛇是不需要用视力感知猎物的,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将他吞入腹中简直轻而易举,思来想去,竟是没有任何可以逃脱的办法。
张承宇心道:难道要命丧这里?
没等他想完,又是一阵水声,水流涌动,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朝着他游了过来。不用看清,张承宇也知道是那两条蛇过来了,他后背受了伤,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血腥气,激起了乌蛇的猎杀本性。
张承宇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恐惧两个字。他立在河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都凝了起来。
上面的刘长德和李允一人摔了个大跟头,都愣住了。方萍神色也变得微妙起来。
“这……发生了什么?”李允怔怔的看着自己的两只手掌!
刘长德慌忙从地上站起来,道:“坏了,承宇在下面肯定遇上了什么事情,承宇——承宇——”
他喊了几声,三人都很默契的静候了几秒,然而下面什么声音也没有,没有人回答他。刘长德当机立断,道:“不行,我得下去看看,方萍,你和小李在上面拉着绳子。”
“不行!刘叔……”李允惊慌道:“万一下面真的有什么事情,那你不是也……我们还是先回研究所,多找些人过来吧!”
“臭小子!”刘长德一巴掌拍在李允后脑上,气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承宇一个人在下面,指不定是遇上什么危险,等研究所的人来,黄花菜都凉了!听我的,我下去找他,你们在上面等我消息。”
张承宇整个人一直僵立着,黑暗中他仿佛一个瞎子,什么看不清,既分辨不出两条蛇的具体位置,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躲开两条蛇的下一次攻击。他就像是一个已经走上刑场的囚犯,死亡的刀刃随时都会降临在他身上。
水流涌动的距离越来越近,张承宇垂在身侧的拳头也越握越紧。忽然,河水的波动变得更大了,张承宇的心倏地一缩,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虽然是在黑暗中,但身体的恐惧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闭眼。然而,想象中的危险并没有到达,不仅如此,就连周遭的紧迫感都消失了。
难道蛇走了?
张承宇颤抖着睁开眼睛,可他睁不睁眼根本没什么区别,目之所达还是黑漆漆的一片。黑暗中传来汹涌的水声,张承宇可以肯定这种水声绝不是那两条乌蛇游动时发出的,更像是发洪水时,大量水流动的声音。不等他判断完发生了什么,一股巨大的水流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将他彻底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