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孙殿下,打一巴掌还不够解气的吗?难不成还真要让我去蹲苦牢?如果您真觉得我做得不对,大可以上书皇爷爷,请求皇爷爷定夺,翻检朝廷律法,能治我的罪,我完颜绰绝无怨言!”
“你……你……”完颜绪给气了个半死:“满都,你是认真的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完颜绰也没解释,绕开完颜绪后,一个人跑回了房间。
☆、大仁不仁
“绰儿,绰儿……”姜邺很担心,追着完颜绰回了房间里。
“你跟着我干嘛?”完颜绰现在心情很糟糕,看谁都不顺眼,姜邺这时候还来撩他,不是讨骂又是什么。
不论完颜绰说什么,姜邺依旧回之以大大的微笑,搞得完颜绰半点脾气都没有了,不情不愿地侧身,让了姜邺进屋。
“世子爷……”思退也很担心完颜绰,不过他没姜邺这么厚脸皮,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房门外,进退为难,最后被完颜绰四两拨千斤,三两句话打发走了。
回了房间里,完颜绰看了眼笑得一脸真诚的姜邺,无奈叹息:“你这人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黏上了撕都撕不掉!”
“绰儿,狗皮膏药又是什么?唉……算了,撕不掉就干脆留着呗,有什么关系!”姜邺依旧傻乎乎地笑,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很多时候,完颜绰其实也很羡慕姜邺,无忧无虑,乐天知命,什么都不多想,听天由命,潇洒肆意,从容过此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惜,生在帝王家,莫存骨肉情。完颜绰虽然远离王储纷争,暂时不用操心太多,但他好歹也是荣王世子,很多事,躲是躲不过的。
看到完颜绰又开始叹气了,姜邺有些心疼,他们家绰儿聪明归聪明,可就是太聪明了,正所谓,能者多劳,事事要操心,活得太累。
“心里委屈?”
完颜绰摇了摇头,说委屈也不委屈,他不怕被骂,选择这么一条路,完颜绰甚至早就做好了日后骨朽人间骂未消的心理准备,可面对完颜绪的指责,他还是会觉得满腹委屈。
“要不,跟我回万魔窟,日后再也不管这些闲事了?”
完颜绰忍不住笑了,果然,在姜邺看来,自己就是在多管闲事,可谁又知晓他心理的委屈呢。身为大金国的宗室贵胄,完颜绰本以为自己能纨绔一世,也曾想过,国家兴亡,匹夫无责,为君为臣肉食者谋之,可惜,北方草原上横空出世的一代天骄,戎马倥偬,征战终生,建立了大蒙古帝国,金国面对的并不是亡国的问题,而是亡天下!太祖太祖艰苦创业,披霜露斩,荆棘,底定大业,传之于子孙,生生不息,身为完颜氏的宗室子孙,眼看江山倾颓,社稷翻覆,完颜绰心有不忍,不得不挺身而出。
“身为完颜氏子孙,责无旁贷。”完颜绰知道自己也是在自欺欺人,但是他既然享了身为宗室贵胄才能享受的富贵,自然得一并承担宗室贵胄的责任。
姜邺哑口无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完颜绰了。
好在完颜绰不是自怨自艾的人,没多久就想开了,坐回了书案旁,提笔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姜邺怕他继续胡思乱想,决定带人出去走走散散气,免得一直呆在屋子里,闷出毛病来。
“去哪儿啊?”
姜邺不说话,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看得完颜绰忍俊不禁。
而另一边,眼睁睁看着完颜绰甩手离开,完颜绪气得狠狠砸烂了一桌子的茶具,然后气冲冲地回了房间。
完颜绪越想越生气,明明就是满都有错在先,怎么反倒成自己的不是了?
就在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
“谁?”正在气头上,完颜绪当然不会有好情绪,没好气的吐出一个字来,恶声恶气的。
“殿下……”
熟悉的声音,完颜绪听后,心里大喜,原来是完颜承晖到了,终于把这人给盼到了。
“请进!”房门推开,完颜承晖疾步上前,完颜绪起身相迎,一把握住了完颜承晖的手,感慨道:“良佐,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殿下一切安好?”
完颜绪心里有苦难言啊,总算来了个可以说话的,自然是竹筒倒豆子,一并说了:“好,亦不好。”
完颜承晖轻笑宽慰道:“殿下,清缴河西巨寇一事,我来的路上已经听了许多。恕我直言,世子爷所作所为,并无不妥,殿下无须自责困扰。”
完颜承晖正人君子,光明磊落,完颜绪还以为他一定会站在自己的立场,没想到竟然也会认同完颜绰的办法。
“大仁不仁,世子爷此举,看似心狠手辣,实则快刀斩乱麻,解决了一切麻烦的根源,并无不妥。”
“可是……”
“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完颜承晖知道自小熟读圣贤书经典的皇长孙殿下这是钻了牛角尖,不过没办法,一国之君,应当受此历练。“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当今之天下,列国纷争,我们大金国亦没办法独善其身,为国君者,当以王道治天下,若是一直心怀妇人之仁,优柔寡断,反而会误国误民啊!”
完颜绪正襟危坐,等着完颜承晖细细说来。
“殿下,我大金国山河万里,民殷国富,府库充盈,百姓们安居乐业,天下晏然,但稍有远见卓识也不难看出,我大金国危矣!”
“此言何解?”
“大金国北面有蒙古部,首领铁木真野心勃勃,已经一统了草原诸部,身为近邻,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