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国主也意识到了,蒙古人来势汹汹,对中都势在必得,此次一避,除了丢城失地外,怕是再也无法重回故土了,这让他如何对天下百姓们交代?又如何对宗庙里的列祖列宗们交代?
见金国国主动摇,胡沙虎心里着急,面上故意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想要稳住金国国主明显已经动摇的决心:“陛下,窝阔台汗亲率大军,来势汹汹,中都无险可守,不若迁都!”
“胡说八道!”徒单南平更是极力反对,厉声呵斥道:“迁都乃是国之大事,岂能如此轻率决定?”
胡沙虎不耐烦地挑了挑眉,懒洋洋地看向徒单绎,挑衅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依徒单大人之见,眼下该当如何?”
“当然是召集中都所有的守卫和百姓,据城固守,以待救援!”
“救援?徒单大人倒是说说,哪儿还有救援?”胡沙虎冷哼:“难不成,徒单大人想说荣王世子手下的十万忠孝军,可别忘了,辽东地区还有耶律留哥的叛乱尚未平息,荣王世子此时根本无暇他顾,况且,五十万蒙古大军可是兵分三路南下,其中一队由蒙古国公主琪琪格领兵,马上就会杀到辽东与耶律留哥的十余万人汇合,左右夹击忠孝军,到时候,荣王世子和他统领的忠孝军是死是活,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你!你……”敌人都快兵临城下了,还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徒单南平被胡沙虎这等厚颜无耻之徒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恶狠狠地瞪着胡沙虎,拍着胸脯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渐渐冷静下来。
眼见徒单南平这位两朝老臣差点儿在朝堂上被气晕过去,金国国主赶紧站出来充当和事佬道:“徒单大人所言有理,此时迁都,动摇军心民心,不妥!胡沙虎,朕命你统帅三军,抵御蒙古。”
胡沙虎满脸的不乐意,辩驳道:“陛下,据前方探马来报,窝阔台汗亲自统帅二十万大军来袭,至少也得给臣十万兵马吧,不然根本没办法御敌。”
金国国主似笑非笑地看着胡沙虎道:“整个中都哪儿还凑得出十万人马?”
“陛下!”胡沙虎更不干了,让自己去迎敌,又不给自己足够的兵马,这是想让自己去白白送死吗?
金国国主想了想,下令派给胡沙虎三万兵马,命他驻守中都城北,抵御蒙古。
国难当头,江山社稷已经是危若累卵了,胡沙虎竟然还只顾着自己的眼前利益,在这紧要关头拿乔,讨价还价,道:“陛下,蒙古大军来势汹汹,这么点儿人肯定挡不住啊!”
“爱卿勉为其难吧。”言毕,金国国主起身,宣布退朝,不顾胡沙虎的据理力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胡沙虎诺诺称是,不情不愿地领了旨,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服气。好一个英主明君,只给三万兵马,竟然妄想他能抵抗得住窝阔台汗的二十万大军,这跟白白送死有什么区别?好啊!国君不仁,那就别怪臣子不义了。
朝堂上,文武百官还在交头接耳,小声的窃窃私语。
胡沙虎心底意难平,气呼呼地转身,在文武百官的议论声中愤愤不平地离去,其实这时候,胡沙虎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撂挑子不干的想法。
不动声色地回了营地,等到三万兵马到齐,胡沙虎赶忙暗中联络手下将领,商讨道:“主上昏庸无能,不能抵御蒙古人的进攻,亦不想派遣使者议和,反而推我等白白上战场送死,这是不是不仁不义!”
刚开始,众人还不敢答话,妄议君上,诽谤朝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可得一家老小性命不保。
胡沙虎也不灰心,继续说道:“尔等只需回答,是想要生?还是想要死?”
“生!”这一次的回答,倒是异口同声,气势十足。
要的就是这股气势,胡沙虎连连点头,趁热打铁地追问道:“那尔等愿不愿意追随于我,另立明君?”
众人面面相觑了好半天,最后见胡沙虎一脸信心十足的模样,这才跟着生出无限底气来,异口同声地说道:“吾等愿意追随将军!”
至于另立明君,这话可没人敢说,哪怕是重复胡沙虎的话都不敢。
胡沙虎也不在意,他要的只是激发这些手下将领的求生之心,剩下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蒙古大军离中都越来越近了,文武百官们整天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胡沙虎却是不紧不慢,也不练兵,整日待在府上玩鹰,女真人自古以来都有养鹰的传统,每次围猎,若是有一只毛色健康漂亮的海东青,那可是威风十足,金国不少宗室贵胄都有豢养海东青的爱好,也有不少女真勇士因此玩物丧志,先国主深感痛心,遂严令禁止宗室贵胄养鹰,不过私下里仍有不少人在偷偷豢养,胡沙虎这是准备正式跟金国国主撕破脸了,竟然不顾先国主的禁令,公然挑衅。
中都朝廷上下都犹如惊弓之鸟,金国国主更是心急如焚,赶忙派遣使者来三催四请,要胡沙虎赶紧带兵抵御蒙古大军的进犯。
胡沙虎本就窝着满肚子的气想要借机发作,使者刚一来到府上,还未开口向胡沙虎传达金国国主的旨意,胡沙虎忽然发作,大怒之下,直接打死了前来传旨的使者,带领手下的数万军队,调头进攻中都。
这样一来,窝在中都的文武百官,包括金国国主全都傻眼了。
辽东地区的叛乱已经够让他们头痛的,而现在,大敌当前,手下大将却在眼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