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绝不会冒这个险。
那明安这一年半载没有府邸,要么住宫里,要么就只能住在他的府上。而不到万不得已,陛下大概是不会让明安住进他府邸里的。
毕空很清楚,陛下对明安这种手无缚鸡之力,完全不可能威胁到她皇位的孙儿的疼爱,和对他这个历经磨难还要跑回火山里的孙儿是完全不一样的,即使他们俩都是她的子嗣。
“住在外宫的话……”陛下想了一会儿,道,“那恐怕只有梓灵殿内还有空屋了,不过梓灵殿人吵,他们整日整夜舞弄笔墨,不见的干净,不知道你会不会习惯?”
明安眨了眨眼:“我天桥都睡过了,我还怕什么干不干净?”
毕空扶额,无奈地笑了。
陛下如何强硬的女人,听了这话,也不禁眼神柔软了下来:“朕会让梓灵殿主事给你收拾出干净院落的——奕王,你和梓灵殿的人那么熟,这件事朕就交给你去安排了。”
“是。”
这话言下之意是要把明安交给笑轩看着了。
他本意就是将明安塞到笑轩眼皮子底下看着,今日猎斗平白多出来的这一系列“巧合”还是让他心神不宁,即使明安看上去是这般的人畜无害,甚至胆小得有些犯傻。但未雨绸缪总是好的,就怕这是一个更大的陷阱。
除此之外,他还考虑到了明安胆小、疑似有些多愁善感的性子,如果明安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遗落在外多年的表弟,那把他交给笑轩管着,大抵也会让明安更加“开朗”点。
他选择性遗忘了笑轩小时候在大开寺惹哭小沙弥的光荣事迹。
祖孙三人吃完一顿几乎没有共同话题的饭后,陛下才略有些不舍地放走了明安,明安对礼仪多有不懂之处,落在陛下眼里也都是惹人怜爱的特点,只可惜明安一顿饭后,似乎依然很害怕他这位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奶奶。
两人独自走出大殿后,明安才可怜巴巴地松了一口气,他的眼睛就好像随时都能分泌出水分一样,又泪汪汪了。
“表哥,我不想留在宫里,我可以出宫吗?”
毕空本想像哄小孩儿一样,轻轻拍拍他的背,可猛然想起明安身上那身衣服还是“在天桥下睡过”的那一身后,他又生硬地收回了手,好在黑暗下没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他温和笑着道:“别怕,带你去的那个地方还挺有人味儿的。”
毕空说的人味儿指的是“人情味儿”,却不料明安完全不能理解他这省了一个字的词,满脑子里都是“人味”、“鬼味”……如此一来,在阴森黑暗的深宫巷子里走着,明安又被自己吓哭了。
“那除了那个地方,其他地方就只有鬼味了吗?”明安忍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了。
“……”毕空本以为他在开玩笑,结果回头一看,清楚分明地瞧见明安泪流满面的模样,难得由衷地感受到了无话可说,他默然片刻,“我该怎么说……人味是指人情味,明白了?”
或许,他不仅要让笑轩看着他,还要让笑轩教教他读书写字?
毕空脑子里不自觉地闪过一些诡异的画面……
不,不行,算了,他当年都得自己花钱去买哥哥的字临摹,凭什么这小子就可以受到哥哥的真人教导?
梓灵殿里向来懒散,几乎不会有大人物不通报一声就自己踱步过来,就跟串门似的,所以当奕王一点都没有架子地带着一个小乞丐似的人,径直走到主殿,还对他们如沐春风地笑了笑时,整个梓灵殿都沸腾了。
笑轩恰好这时在主殿同史泱、魏逸商讨如何去内务府杀来他们拖了几十天的经费,就在魏逸辣手摧花地主张送美人给那几位大主管时,外边忽然躁动起来。
“我们殿里没有养狗啊?谁春天发情啊?”魏逸刻薄道。
不知为何,笑轩有一种莫名的直觉,道:“是不是有谁来了?奕王?”
史泱更莫名其妙了:“为什么我们殿里母狗发情就一定要是你那位好友来了?”
魏逸翻了个白眼:“我说了我们殿里没有养狗!更没有母狗!”
笑轩:“……”
他前十年是怎么在这么个鬼地方活下来的。
不与那两位多话,笑轩正准备起身出去,就瞧见一个满面春风的小丫头含羞踩着碎布在门外娇声道:
“大人,奕王殿下来了。”
笑轩听得一阵鸡皮疙瘩。
这话说的特别像宫斗剧里面皇上要临幸某妃子,而一心想上位的贴身丫鬟贼一个劲想贴上去,娇媚入骨地说:小主,皇上来了。
“你让他在外边等着。”笑轩不客气道。
“啊?哦……大人让殿下稍等,他就出来。”
魏逸眼珠子一瞪,不可思议地看着笑轩:早有传闻说这个乡巴佬和奕王走得很近,他一直以为是笑轩热脸贴冷屁股地当狗腿,却没想到他对奕王这么不客气。
笑轩正觉得稀奇,自从他正儿八经回到了宫里,刘陵就一直在外人面前和他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大庭广众之下跑来找他?
梓灵殿并不小,奈何毕空方才一笑的威力太大,硬是让笑轩面无表情走出去后,被眼前围过来的人头吓得差点被门槛绊倒。
春天这个发情的季节,果然名不虚传……
笑轩清清嗓子,想拿出主事的架子:“都退下,不要围着。”
可惜他没有经验,说出来的话没有一点儿分量,顶多让众人退了几步,围着的圈子更大了一点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