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正梧洲修士最隆重的大会‘演武会’还有十余年时间,也没听说有仙尊讲法,应该是有尊客忽然来访,所以几人御剑飞行这样长的距离,仍没有见到九曲八关。
听了李闲的解释,临子初表情越来越严肃,等李闲讲完,他也觉得此事棘手,问:“既然如此,如何为之?”
李闲看了看千晴,摇头,说:“没有办法。我们下剑步行,说不定可以碰见……”
这话简直是要考验众人的运气,临子初心中略怒,觉得千晴的事情十分要紧,本来就耽搁不起,哪里有闲情乱走等待撞运?
临子初问:“这仙宗拒门,不知要持续多长时间?”
李闲摇摇头:“时间不定!譬如演武会,持续的时间最长。若是有尊客来拜访仙宗,说不定时间会短一些,我们在这里等十日,也许……”
临子初声音冷漠:“等不及的。”
“这几日,我定会全力护住这孩子的安全。”
“若是遇到元婴修为的万蚊王,又该如何?”
“你……”
临子初心中烦躁,咄咄逼人。然而他也知道,除了等待,似乎当真没有其他办法了。
他叹了口气,顿了顿,问身后的千晴:“阿晴,你有什么看法?”
大概是方才情绪释放的太过头,让千晴有深深的疲倦感,他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即便是听说自己可能是仙主遗脉,也没什么兴奋、激动的。
毕竟,那可是东昆仙主之子,位尊而贵。而他只不过是个小小弃儿,临家庄的奴役管家,开脉下等资质,哪能高攀?
多半是李闲几人猜错了。
千晴低声说:“我……不想去,我只想留在大哥身边。”
言语充满抵触,李闲一愣,只觉得千晴与临子初之间的感情未免太好,似乎不似寻常兄弟。
临子初扭过头,唇贴千晴耳畔,极轻声道:“我自然也陪你去正阳仙宗。”
千晴小声回答:“大哥……若我不是仙主之子,只是个下等资质的,你会不会……”
犹豫了一会儿,坦言问:“轻视我?”
临子初更压低声,与千晴窃窃耳语。
李闲看向旁处,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然而金丹修为,耳力自然极佳。他们两个不用传音术,再怎么小声,他也能听见啊。
千晴与临子初说了好一会儿,李闲听得有些尴尬,等他二人言语间有停顿,连忙插嘴道:“临兄弟,我们下剑步行吧。”
临子初‘嗯’了一声,御剑向下,踩到实地后,将寒鼠剑收了回去。
千晴默默走在临子初身边。因为天色昏暗,千晴又没办法看清路,于是左手紧紧拉住临子初,两人十指相扣,手臂相贴。
他的右手握着一把遍布裂纹的剑。剑身毫无光泽,满是血污。刚才临子初解开绑腿,将那剑的剑身包裹住。
大概是这剑看上去太过脆弱,临子初担心不包一下,沿路可能会有裂纹碎裂掉落,也说不定。
自从手握这把剑后,一种悲凉的情绪萦绕千晴心头,挥之不去,让他想放声大哭,却也不知为何。
他竭力忍耐心情波动,千晴大脑空白,挪眼看了看右手的剑,忽然看到腰间一蹦一蹦的口袋。
原来遇到李闲时,千晴担心遇到危险,强行把阿毛塞到口袋中,至今没有放出来。
他用单手将口袋解开,阿毛一声欢呼,毛手毛脚地爬到千晴右手手背上。它靠近那把仙剑,用脚蹭了蹭,而后顺着千晴手臂,爬到主人肩膀。
临子初正与李闲说如何攀上擎天之柱的事,忽然察觉到什么,他扭头看见千晴将阿毛放出,心情一缓,顿了顿,住口不再多说。
李闲道:“临兄弟,你要是有更好的办法,就算要李某人上刀山下油锅也无不可。只是……咦?孩子,你肩膀上的,可是万仞蛛吗?”
带着复杂的情感,类似于近乡情怯,见千晴表情恹恹,一路上,李闲并不敢主动与千晴说话。
这会儿带着示好的主动搭话,虽然李闲不指望千晴回答,但心中还是充满期待。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千晴都没有说话。
一行四人寂静无声,李闲正要说其他的,缓解尴尬的气氛。
忽然听千晴‘啊’了一声,慢吞吞的问:“什么是万仞蛛?”
李闲一愣,随后有些结巴地说:“你肩上的这只应该就、就是。”
“你说阿毛吗?”
李闲连连点头,看着千晴,眼神温顺热切:“我听闻,万仞蛛性情凶残,难以驯服。其中,‘望我’一族,能有族人可习得收服万仞蛛的方法。”
一条毛茸茸的腿抚摸千晴的脸颊,千晴扭头看了看,无精打采地问:“什么是‘望我’一族?”
“……是正梧洲贵族之首,东昆仙主的母族。”李闲几乎已经能够确定了,他言语间的激动难以掩饰,道:“东昆仙主,尊姓望我,也曾将万仞蛛收为兽宠,那仙蛛能力强大,虽为兽仙,亦可化为人形。幼时仙主赐其名为‘婉婉’,仙主修为到化神期后,改兽宠名‘婉仙’。小兄弟,你……你不用担心,你能收服万仞蛛这等凶兽,理应就是仙主之子了。”
万仞蛛适应能力强,踪迹遍布于正梧洲各处。但因为性情暴烈,即便是遇见同类,也多半要拼个你死我活,是以数量稀少,常人难见。
悍勇之名,比起沼泽蚊王,还要更甚。
千晴表情难辨喜怒,他沉默了一会儿,看向李闲,缓缓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