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站起身来低低说了几句,似乎在和谁通灵。片刻,又坐了下来,笑道:“好了,等着吧。”
他是鬼市之主,自然比他行事方便。谢怜松了口气,道:“真是又多谢你了。”
花城道:“这算什么。不过,你就这么丢下了郎千秋?”
谢怜心想,郎千秋若是在,直头直脑的,还真难说又会闹出什么来,还是之后再汇合吧。他随口道:“方才在赌坊,泰华殿下可能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啦。”
花城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带点轻蔑意味的笑容,道:“哪儿的话。他还不够资格算什么麻烦。”
谢怜道:“泰华殿下也是天性如此,见到那种赌局,觉得非制止不可,这才一时冲动。”
花城淡声道:“那是他见识太少。在让自己多活十年和让敌人少活十年里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这就是人的恨意。”说完,又嗤笑一声,抱起手臂,道:“郎千秋这种傻瓜也能飞升,真是天界无人。”
“……”
谢怜有点心虚地揉了揉眉心,心道:“话不能这么说啊,毕竟我一个收破烂的都能飞升……”
犹豫片刻,他还是道:“三郎,这么说的话,可能逾越了,但我还是多说一句。你那间赌坊,十分危险,怕是终有一天要出事的。”
这种赌儿赌女赌人寿命和暴毙的赌局,真是十分造孽了。而且,小打小闹倒也罢了,万一哪天赌得太大,天界迟早不能袖手旁观。闻言,花城看了看他,道:“殿下,你问过郎千秋,为什么他要冲出去没有?”
谢怜微微一怔,不知他为何忽然这么问。花城又道:“我猜,他肯定跟你说,如果他不做这件事,就没有人会做这件事了。”
谢怜道:“你猜的很准,他的确是这么说的。”
花城道:“那么,我就是完全相反的情况。如果我不掌控这种地方,还是会有另一个人来掌控。与其掌控在别人手里,不如掌控在我的手里。”
谢怜明白了。
各有道路,他并不知鬼界是怎么个情况,本也不好多说。花城又道:“不过,还是多谢哥哥的关心了。”
正在此时,谢怜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一名年轻男子道:“城主,那名绷带少年,属下已经找到了。”
谢怜向门口望去,只见一名戴着面具的黑衣青年站在极乐坊门口,珠帘之外,正微微躬身。而他手里抓的,正是那名衣衫褴褛的绷带少年。
花城头也不回,道:“带过来。”
那黑衣青年便提着那少年走了进来,将他轻轻放在地上。那绷带少年可能是知道跑不了了,被放下来后只是低头。而谢怜无意间扫过那青年的手腕,忽然发现,这人手腕上,有一道黑色的咒圈。
这个东西,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咒枷!
那青年将人送过来了,又是一欠身,这便退下了。谢怜原本应该多看他几眼的,然而,眼下还有更需要他关注的人。他俯身靠近那少年,赶紧抢先道:“你不要害怕。上次是我不对,再也不会了。”
那少年一双大眼,惊疑不定。可能是逃跑了好几次,也没力气再跑了。瞅了瞅他,又瞅了瞅墨玉榻上的小案。谢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小案上摆着一盘色泽鲜艳的果子。
想来是这少年东躲西藏许久,多日没有进食。谢怜转向花城,还没说话,花城便道:“你随意。不用问我。”
谢怜也顾不得再客气了,道:“多谢。”将那盘水果拿过来,递给那绷带少年。那少年一下子把盘子夺过来,囫囵地就开始往嘴里塞。
看来,他真是饿了很多天,饿得狠了。就算是在谢怜最落魄饥饿得像条野狗的时候,吃得也未必有他这般狼吞虎咽。谢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道:“慢点。”
顿了顿,他试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一边吃着,一边含含糊糊地似乎想要说话,但就是说不清楚。花城道:“他可能很多年没跟人说话,不怎么会说了。”
的确,这少年好像跟小萤都没说过几句话,怕是早就这样了。谢怜叹道:“慢慢来吧。”
这时,那少年忽然张了张嘴,道:“……萤……”
谢怜立即望向他,道:“你说什么?你是在说小萤姑娘?”
那少年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自己,道:“……萤。”
谢怜懂了,道:“你的意思是,可以叫你萤?”
那少年又点头。这时,一盘水果已经全被他风卷残云般地吃光了。谢怜看他脸上绷带被染得血迹斑斑,黑黑红红,思索片刻,温声道:“你你脸上有伤,看来很严重,我帮你看看吧。”
一提到这个,那少年眼中又流露出惧色。然而,谢怜一直温声相劝,他便乖乖坐了下来。
谢怜到他身前,从袖中取出一瓶药粉,要去解那污迹斑斑的绷带,花城在一旁道:“我来吧。”
谢怜摇了摇头,慢慢动手,把那头系得乱七八糟的绷带解了下来。
果不其然,这少年的脸上,虽然已是血肉模糊的一片,但是,那些恐怖的人脸已经全都不见了,只剩下连片鲜红的伤疤。
上次与君山一见,他脸上虽然有烧伤,绷带上却没这么多血迹。这少年果然是后来又用刀子,去切割或划烂那些人面疫留下来的人脸了。
谢怜一边往这少年脸上涂着药粉,一边手都在微微发抖。这时,花城握住他手腕,又道:“我来吧。”
谢怜摇头,轻轻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