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按着他背后血管,一手握住匕首猛地拔出!
……
葛昏晓坐在福寿宫的窗户前,周围已经没有服侍的人,自己抚弄着琴弦自娱自乐。福寿宫门口站一队禁卫,正被皇后的人训得抬不起头。
下一刻,那位皇宫的女主人果然闯进来,气势汹汹又舍不得自己的雍容气度,尽力将脚步控制得快而优雅,却被满身珠翠的清脆碰撞声揭穿真相。
她粗平眉,国字脸,炯然有神的大眼睛微显老态,戴全套翡翠头面,穿雪白凤穿牡丹直裾裙,通身气派逼人。
葛昏晓目光微动,躬身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大胆奴才,见到皇后敢不行跪拜大礼!”
大太监不疾不徐地道:“先帝遗旨,葛昏晓见圣不拜。”
他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冷淡的,冷漠的,还有点漫不经心,可正因此,更加气人。
先帝尸骨未寒,小宫女有点怂,但皇后发话:“来人,本宫倒看看他今天跪不跪!”
马上有身强力壮的小黄门上来扭住葛昏晓的胳膊往下压,用脚踢他的腿。
葛昏晓一个踉跄,寒声道:“先帝已去,不知皇后又是个什么身份?”
“自然是太后。”皇后高高昂起脖子道。
好不容易盼到张妄死,憋屈日子熬出头,她作为正室,即使膝下无子,也是名正言顺的太后,更可以名正言顺地让那些小贱人统统殉葬。
“住手!”
两人一问一答间,又一队人冲进来,为首的正是陈胖子和赵生。
赵生还穿着官服,他正与陈胖子议事,听到皇后来福寿宫就立刻赶来,不料还是晚了一步。
“给皇后娘娘请安。”
葛昏晓带皇上出宫,使皇上遇刺身亡,此生翻身无望。而赵生与陈胖子不同,一个手握朝堂半边天,一个执掌后宫大半杂务,饶是皇后都不敢得罪,忙叫人起了,明知故问:“两位卿家何事啊?”
两人对望一眼,陈胖子道:“奴才与葛公公约好喝酒,这不来应约了吗?”
“本宫记得你们是在查皇上遇刺之事吧?”皇后一拍桌子道,“这时候来与这叛逆喝酒,陈胖子你安的什么心!”
陈胖子一咕噜跪在地上,真半点骨气也无,抖抖索索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他这副模样委实愉悦了皇后,压下眉毛道:“既然是重犯,就该扔到牢房里。小德子。”
小太监就要押着葛昏晓去牢房,赵生道:“皇后娘娘,为了尽快结案,奴才可是担过保,让其舒舒服服到最后一日的。”
葛昏晓带着满身血迹在护卫簇拥下回宫,本只是个惑君媚主并医治不当的罪名,过几日突然冒出其与车骑国刺客勾结的证据。老病鬼怕受皮肉之苦,本就死罪,多认几个总不会让他死两次,索性全部画押认罪,只印信、同党之类捏造不出,由陈胖子等人设法填上。
皇后瞪他片刻,眼睛都酸涩,赵生寸步不让。
今日也不知什么日子,屋里正对峙,外面又来一方人马,是儿子即将继承大宝的贵妃。她装扮素雅而不失贵气,身后跟着同样一身重孝的邱月。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赵公公、陈公公、葛公公这都站着做什么,赐坐。”
她意气风发,说话只比平日快半分,长袖善舞的本事因有了底气,反而更上一层楼。
三个大太监谢了,马上有宫人搬来凳子,理都不理皇后的人。
皇后两道眉毛差点飞起来。
贵妃有未来皇帝傍身,和风细雨地坐下来与皇后说笑,句句不离儿子,可不把皇后气得七窍生烟,没几句就打道回府。
皇后前脚刚走,陈、赵两位也马上告退,一个知道贵妃有话与葛昏晓讲,一个忧心国事,片刻不留。
“娘娘是打定主意扶太子了?”葛昏晓风淡云轻,全看不出山穷水尽的模样。
贵妃对着他莫名有几分紧张,敛了笑道:“皇上没死吧?”
她第一次去查看尸首时,被人拦住,第二次才顺利,停尸之人画了丧妆,细看确实是张妄的模样。贵妃不信张妄就这么死了,她竭尽全力也只查出某座偏殿中曾住了个张妄的替身,此时已人去殿空。
葛昏晓道:“你只需要知道,他不会回来了便是。”
“他这是什么意思?”
“退位啊。”葛昏晓笑起来,眼角细细的皱纹舒展开,冲淡了满身阴沉,“虽然比预料中早了几年,但机会难得。”
“远征车骑国的大军整装待发,国库连年亏空,皇子尚小,他这时候撒手不管了!”贵妃话语中很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不借机离开,皇位必然与太子无缘,贵妃何来今日风光?”老病鬼话里有话。
贵妃闻言心头不是滋味:“松儿眼界虽窄了些,公公怎知将来不会变大?”
葛昏晓移开视线,不与贵妃对视,意有所指道:“皇上的死讯已有十余日,该查出卖国通敌之人了。”
“一派胡言!”贵妃猛然从椅子上蹦起来,又青白着脸坐下,若无其事,“无论如何,诸位皇子中,唯有松儿可以理政,三皇子虽与他同龄,仍是孩子模样,撑不起这大好河山。”
言下之意,哪怕张松确实与张妄遇刺一案有所关联,当下也只有这一个选择。
葛昏晓摇头道:“只是给娘娘提个醒。”
“皇上是什么意思?”
仿佛命运,贵妃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喊声: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