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他,发现是他,一把攥住他的衣摆:“你不是葛昏晓的师兄吗?!你去求葛昏晓,你去求葛昏晓!松儿当了太子只有死,他才九岁,那么聪明,不能就这么死啊!”
柳如风连忙退开一步,硬生生抢回自己的衣摆:“娘娘,二皇子成为太子,至少……有机会。”
“你不明白,他有多恨我们这些人。”惠妃凄然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双手,似乎清醒不少,像诉苦又像自言自语道,“他生平最恨受人欺辱,那和亲公主,还有和我一起进府的女子,都被他折磨死了,他怎么可能把皇位给我的儿子?”
和亲公主太高傲,与惠妃一批被送给张妄的宫女也没几个看得起这个冷宫皇子的,平日里对张妄多有怠慢,她们有眼无珠死有余辜。但惠妃不同啊,她只想嫁出宫去,踏踏实实过日子,却被那些人连累了,被皇上记恨至今。
她何尝不知道皇上是铁石的心肠?实在是逼不得已,死马当作活马医。
她对张妄早断了心思,全心教导张松,后半辈子都寄托在这个儿子身上。总想着,等张妄百年之后……说不定就成了呢?
但如今,这太子位是万万要不得,皇帝正当盛年,乾坤未定,众矢之的,坐上去的人去必死无疑。
柳如风已经对接受二皇子的招徕追悔莫及,惠妃楚楚可怜又让他心酸,犹豫着道:“皇上对几位皇子都不甚喜爱,二皇子还是有机会的。皇上极念旧,您再找找别人?”
“葛昏晓,魏国,赵生,陈……不,陈胖子他不行,姜嬷嬷……姜嬷嬷!”惠妃猛地窜起来,却脚下一软摔倒在地,贴身侍女连忙来搀扶,她急道,“快扶我去找姜嬷嬷!”
“娘娘,葛公公现在就在奉天宫里,刚晕了一回;魏公公在宫外闭门谢客;赵公公住在宫外;姜嬷嬷早就疯了。”贴身侍女锦华低声提醒道。
这三位都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各宫都有专门的眼线跟着。
“去找姜嬷嬷,”惠妃脸上泪痕未干,双目微红,抬头空洞地望着奉天宫的黑墙红瓦,那么冷又炽烈的组合,痛煞芳心,“为了我的松儿,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泪光下,她眼眸如水亦如冰:“还有……那人不是交代出几处宅子吗?”
她顾忌柳如风在侧,话没有说透,但锦华马上点了点头。
奉天宫承乾殿中,张妄等柳如风出去了,弯腰自己把靴子一脱,翻身就滚到了葛昏晓的床上。
“你这回病的时机太差,忒假。”
老病鬼早知道这事,心虚道:“皇上……”
“不恕罪。”他抱住他的腰,脸上看不出喜怒,“不过你说咱们是兄弟那段,很顺耳,朕给你个将功抵过的机会。”
葛昏晓缩了缩肩膀:“皇上请讲。”
张妄突然犹豫了,实在是想要老病鬼做的事太多,无法取舍:“要不,你夸夸朕?”
大太监整个人都不好了。
“哪有太监不夸主子的?”
葛昏晓眼里的张妄,委实特别熊,除了腹肌令人艳羡,没别的优点。他道:“皇上,我那药真不是害人的。”
“朕知道。”张妄拿脸蹭蹭他的肩膀,贪婪的呼吸着老病鬼身上的药味,下头都要起来了,“朕的嫔妃不美吗?如果你腻了王婕妤,再找别的也成,除了皇后。”
讨厌的女人都娶回宫,最讨厌的一个当皇后。
“皇上我只想……”
“安度晚年?好好和朕玩,朕保你一个安安生生的晚年。该死的,你他妈就比朕大几岁,狗屁晚年!”
葛昏晓原本没想说安享晚年,是张妄自己说的。
“皇上,妄,妄弟,”老病鬼也是豁出去了,忍着牙酸,“兄弟之妻不可欺。”
谁知,“妄弟”斜眼看他,假笑道:“正是兄弟才爽快不是?你还没夸朕呢,快点儿,别忘了叫朕妄弟。”
葛昏晓深恨系统挂机中没有“奉承”这一条,僵着脸道:“妄弟你英明神武、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天下。”
张妄要的哪是这个,他想了想,扬声让陈胖子带着侍者都出去,把衣裳一脱:“现在,夸朕。”
光天化日,承乾宫的门窗都开着,阳光洒进来,给床上小麦色的男人镀上光。
葛昏晓没明白:“皇上这是何意?”
他的视线里是一条手臂,搭在亵裤包裹的右腿膝盖上,上臂小臂的肌肉线条饱满而流畅,小臂上还留着暗红色的刀疤,极浅……
“哈哈哈,你脸红了!”张妄拍着大腿笑,爽朗无比,“要不要摸摸看?”
老病鬼装死。
系统好感度居然因此上升了?
暴君把脸凑到葛昏晓面前,兴致勃勃:“快点,夸我!”
太近了,弯成月牙的眼闪闪发亮,雪白的牙齿中有两颗微微凸出,居然有点可爱。明明板着脸的时候霸气逼人,威仪天成,这样看根本只是个没长大的大男孩。
与脸上表情截然相反的是撑在床上的那只手臂,微微使力就能看见刀削斧刻般轮廓鲜明的肌肉块,从手背到半个小臂都隐隐有凸起的青筋,像完全熟透的果实一样散发着淫靡的气息,恐怕没有女人能拒绝这种味道。
葛昏晓知道自己脸一定更红了——他终于意识到,暴君在调戏自己。
因为那方面不行,所以特别喜欢被夸男性魅力吗?
“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猿臂蜂腰……”他几乎把所有形容男人的词都用在了张妄身上,视线就定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