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伤,喝药也是真的。
看着他接过药皱眉喝下去,青蒿微微一笑,走到桌子边,在早已准备好的纸张上画画。
“我无法走进王府更深的地方,地图我只能画我所看到的。”青蒿在纸上画出妫川王府的部分地形,细心标注了王府隐卫潜藏的地方。
“没事,还有元宵。”
正说着,半开的窗户下爬进来一团黑漆漆的毛团,跳到苏寂闲怀里。
苏寂闲看着腿上的黑狐狸,目光飘到一边,轻轻噗了一声。
元宵顿时炸毛,整个身子看上去圆滚滚,小爪子愤怒地在他腿上啪啪啪的拍。笑什么笑?笑什么笑?它这是为了谁才把毛染黑啊?!还笑!
“诶,别生气。”苏寂闲笑吟吟的握住它的爪子,手指在软绵绵的肉垫上捏来捏去,“黑色也挺好看啊,多英明神武霸气侧漏。”
“就是看起来比较像炭球。”青蒿笑着补刀,放下笔看向在苏寂闲怀里张牙舞爪的元宵,“我画完了,剩下的要你来补充了,元宵大爷。”
元宵哼了一声,跳上桌子,用前爪一根尖锐指甲沾了沾墨水,蹦到纸上画了起来。
它的指甲极是尖利,在灯下闪着金属一般的光泽,而它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指甲完全没有撕破纸张。
它画得有点慢,苏寂闲也不着急,靠在柔软的靠枕上看信,青蒿坐在一旁给他捏腿。
宽松的裤腿往上撩起,露出的小腿白皙而纤细,泛着玉一般的柔润光泽,优雅线条延伸勾勒出养尊处优的美丽,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里细细呵护。
青蒿细细按过他的小腿,手指沿着骨骼一点一点向下按,确认骨裂过的地方已经痊愈后才松了一口气,握住他的脚踝。
苏寂闲的脚踝上系着一条漂亮的链子,隐约能听到细微的铃铛声,青蒿有些出神,忽然想到了陆泠风。
其实青蒿跟着苏寂闲的时间比陆泠风还要早,在陆泠风来之前,照顾苏寂闲的一直是他,但是陆泠风来了之后,不知怎么的他就慢慢的离苏寂闲越来越远,等他潜伏在安禄山身边的任务结束后,陆泠风便成功和苏寂闲在一起了。
如果没有陆泠风,或许主子身边的人就是自己了吧……青蒿心里模模糊糊的想着,手臂抱着苏寂闲的小腿,额头靠在他膝上。
“怎么了?”
“嗯……只是有点累着了,歇一会儿就好。”青蒿含糊说着,闭上眼蹭了蹭他的腿,把不该有的想法全都埋在心底。
苏寂闲伸手摸摸他的头,并不说话,仍是宽厚包容。
“啪!”窗门忽然发出一声轻响,一身黑衣的莫雨神出鬼没的出现在窗前,影子一般从窗外游入房内,仿佛没看到青蒿那奇怪的模样,大步跨到桌子边坐下来倒茶。
青蒿松开苏寂闲,若无其事继续给苏寂闲捏腿。
一连喝了两杯茶,莫雨才停下来,道:“那个擅长巫术的供奉不在范阳,跟在史思明身边了。”
苏寂闲点点头,“探听出名字了吗?”
“名字没人知道,只说是姓苏。”
“苏?”他低声重复了一声,长长的鸦羽睫毛忽然垂下,神情若有所思。
莫雨瞧了他一眼,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天下姓苏之人何其多,那人未必和你有关系。”
“姓苏同时还会通灵巫术的,这世上可不多。”苏寂闲抬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头,眉头微皱,“我们苏家嫡系只剩我一人,按理来说旁系应该也死得差不多了,那人我也无法肯定就是我苏氏一族。不过有点准备总是好的……”
莫雨顿了顿,“你还会巫术吗?”
“除了生孩子我什么都会。”苏寂闲倦懒道,“我们苏家本来就和神算赵家齐名,不过赵氏擅卜算,苏氏擅控灵,不然你以为我当初怎么撑得起国师头衔?”
“我以为那是你糊弄旁人的小手段,”莫雨道,“毛毛一直说你就是个神棍。”
“回去再收拾他……”苏寂闲拢了拢袖子,看向在桌子边蹭爪子的黑毛团,“元宵画好了吗?”
元宵尾巴一翘,骄傲地点头。
“乖。”苏寂闲摸了摸它的脑袋,起身走到桌边坐下,看着已经完成的妫川王府地图。
莫雨靠过来也跟着看,提起笔沾了朱砂在几个地方上画圈圈,“这里,还有这里,这,都是重兵把守之处。而这里,虽说有人把守,但里头似乎并没有人,侍卫对这里很是忌惮。”
“等秦艽把王府里的兵力布置摸清楚了我们就去看看……史思明到范阳差不多还有七天的路程,时间很充裕。”
莫雨认真听着苏寂闲低声安排,偶尔补充几句。
他们在范阳紧锣密鼓的布局时,远在太原的穆玄英遇到了一个让他有那么点闹心的人。
一个女人。
一个冷艳得妖异的女人。
一个冷艳妖异,并且和他们家雨哥长得七分像的女人。
莫雨的姐姐,莫蕾。
穆玄英坐在茶馆里,低头喝茶吃糕点。他刚从迎泽门换防回来,一身血气硝烟,没洗澡没吃饭便被这个女人拦下来追问莫雨的下落,他觉得自己还能好声好气面对她,脾气也是够好了。
坐在他对面的莫蕾并不吃东西,静静看着外头来来往往的行人,额头印记青翠,双眼狭长,眼瞳暗红,犹如血海干涸,凝固成不详的极致血色,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却也美丽得足以吸引周围人的惊叹目光。
吃完了一碟糕点勉强把肚子的饥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