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围上来挡住射过来的箭矢和枪弹,李言紧咬牙关想将他拖上马带走,孙昌宜推开李言,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道:“陛下…保…南陵…”说完脑袋砸在地上再也没有抬起来。
李言欲上前,可两侧的祁兵攻势太猛无法前进。苏瑜解决掉缠着他的几位主将立刻骑马赶过来,一把捞起李言拉上马,向前方出发。
身后火光连天,前方亦是风雨飘摇。李言和苏瑜同骑一匹马,带领仅剩的五万人马赶回南陵。
天色渐亮,此刻的光明也驱逐不了赶路的人脸上心上的疲惫,等待他们的是何种风光,谁都猜不到,也不想去猜。
血肉性命从踏上战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交付战场。
第57章末帝
祁兵骠骑将军率领大军挺进南陵后直逼皇宫,南陵里的百姓纷纷逃窜。富人早就跑没影了,剩下的只有穷人紧紧抓着老人小孩,没有什么家当,只有些舍不得穿的衣服舍不得戴的首饰舍不得扔下,用布包好藏在怀里。
街道上乱作一团,店铺大门紧闭,路面上都是落叶,碎石,泥土还有被炸毁的坑洞。所有人四处乱逃,不知道哪条路是生哪条路是死,反正跟着人流跑就对了。
拥挤的街道没有一处可落脚的地方,众人踩着脚下的尸体逃命,有被炸死的尸体,有被踩死的尸体,有饿死的尸体。无人留意他是怎么死的,自己的命都来不及顾。
大军兵临皇城根下,亲卫队早就守在城门外等着与祁兵死战。
弓枪手在城墙上对着祁兵只等着一声令下,祁兵推出火|炮对着城门轰炸。亲卫队统领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下的三十五万敌军,紧紧握着手中剑,视死如归。转过身来对亲卫们大喊道:“将士们,如今陛下不在城中,咱们就是死也要守着这扇门,等陛下凯旋。”说完望着城下,吼道:“射!”
万箭齐发,飞矢如雨。祁兵的用护盾挡在身前,火|炮仍不停的轰炸,城墙炸开了大大小小的裂缝,土块沙粒纷纷掉落。太平粉饰的固若金汤迅速土崩瓦解,露出里面腐朽溃烂的长了青苔的砖块。
祁兵侧翼军在护盾和火|炮的掩护下,在城墙下架起了人梯,不断往上爬。亲卫队砸下滚石,掉下一波又接着爬上来一波,像砸不完的地鼠,没完没了。
城墙下的运河里,被祁兵射中掉下来的尸体,被芜兵砸中掉下来的尸体,不分敌我,只有堆成小山泡在水里才是他们最和谐共存的时刻。想要渡河根本不用架桥踩着尸体如履平地鞋底除了沾上血不会沾上一滴运河水。整条河宛如大染缸,只有猩红的血色。弥漫满城的血腥味,笼罩众人的硝烟尘土,不断倒下的士兵,震耳欲聋的轰炸声,全都如同一把把钝刀慢慢地割着皮肉,要生不能生,要死不能死。
亲卫队统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每一具都在剜着他的眼睛。祁兵不断接近,再这样下去城门就要守不住了。
统领抽出一部分亲卫,下了城墙。集中守在城里的所有亲卫,骑马在前,喊道:“大敌当前,我军必誓死一战,若不退敌,绝不进城。”
随后统领下了几道命令,所有人都惊愕地盯着他大气也不敢出。
“全军开出十门外,列阵迎敌!”
“凡不出城作战者,斩!”
“凡丢失城门者,斩!”
“凡临阵脱逃者,斩!”
“凡有违军令者,斩!”
“凡私自进城或放敌入城者,斩!”
皇宫外城一共十道门,统领每一扇门都安排好亲卫,命人在全军出城后立刻紧闭城门,若敢私自放人出城定斩不饶。
统领穿戴好盔甲,此时无人看到他的眼睛,满溢着此战必死的决心。他根本没有打算活着进城,城外的黄土早就是他选好的墓地,人亡城也不能亡。
紧握手中的剑,统领策马立于大军前方,举起拳头示意出城,大吼一声:“关!”
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又恢复成原本沉睡的老者模样。
亲卫队出城御敌,迎着敌人的炮火和枪林弹雨死战到底,要么战死,要么亡国。
双方交战半日,城墙已将被炸得快要四分五裂摇摇欲坠,连站在城墙上的芜兵都觉得脚下在晃动随时都要掉下去。
将士们誓死抵抗,冲锋在前,祁兵对着冲过来的芜兵不断扫射。统领胳膊上胸膛上中了箭,血流不止,跟随他的亲卫都大喊不好,可他只是若无其事地拔掉身上的箭指挥着人马继续往前冲。哪怕用身体用脑袋堵住敌军的炮口,那也要堵好了堵死了决不能让一颗炮弹露出来。众人皆用身体做护盾,迎着祁兵的火|炮口。
就在此时,城内突然冲出来一队人马。守城的士兵眯着眼透过灰尘伸着脖子仔细地望着,等望清了来人是谁立刻跪下磕头说道:“王爷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老三,带着他的近卫人马昂首挺胸地骑马过来。
老三下马,垂着眼看着脚下的人说道:“开门。”
那士兵诚惶诚恐地答:“王爷,统领有令不能开。”
老三也没好气地说道:“我说开就开,他算什么东西。”
“王爷…”那士兵欲再解释,只见老三拔出身旁的剑,一剑刺穿了他的喉咙,懒得跟他废话。鲜血溅在大红的城门上,也不知是城门吞噬了热血还是鲜血染红了城门。
老三挥挥手命身后的近卫分别把守剩下的九道门,近卫一接近城门二话不说就杀掉守城的人。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