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回头,看到门号确实还是那个数,就再次进去。我这次大胆地往卧室里面走,宽大的床上,被子被胡乱地扔在一边。我看着有些难受,就把被子叠了起来。一颗紫色的玻璃珠从床里滚了出来,我好奇地拾起来,盯着那个看。
“怎么是你?”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把珠子背在身后,向后看,古清正坐在浴室的地上,他身边散乱着酒瓶和烟蒂,花色的衬衫上油迹斑斑,眼圈黑黑的,眼睛里充着血,下巴上的胡渣。
“我。”我一时矗在那里,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怎么找到我的?”古清自言自语,“是吕烟吧?”
“你怎么……”
“呵呵,你不需要惊讶,我们是合作间的关系。”古清喝了一口酒,继续说,“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第一个来看我的人。”
“额,大哥和三哥没来吗?”我惊诧了,还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来看他的人。
“点点,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有在危及共同的利益时,我们才会统一战线。”古清的眼睛里有些受伤,他好笑地扯着嘴,“这次是我一个人的事,他们不会插手,实际上他们也不想插手。”
“什么共同利益?”
“古家。”
“古家?”
“危害到古家的事情,我们才会站在一起。”古清看向我,一脸的嘲讽,“小点点,你妈妈叫你来,不会单纯地只是让你来看我吧?!”
“额,这个。”我搔搔耳朵,不好意思,被他看破了,“妈妈说,让你回去看看爸爸。”
那天古清头也不回的离去,刺激到了古华仁,他的心绞痛复发了,幸好及时送到医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古华仁躺在家里的床上,修养着。
“我不回去,既然离开了古家,我就不打算再回去了。”古清很坚决,拿着瓶子,昂起头,猛灌起来。
“二哥,你走之后,爸爸的病发了,你知道吧!?”
古清没说话,但是我想他肯定知道,毕竟他与吕烟联系着,吕烟肯定都告诉他了。
“爸爸虽然口头说让你走什么的,只是在气头上,实际上他不是真的想让你走。”见古清有些动容,我再加把劲,“爸爸晚上做梦的时候,都在叫你的名字,让你快回来。”
“点点,你劝人能不能用个高明的理由?”古清满不在乎,继续喝酒,“爸爸从来不说梦话,他都是戴口罩睡觉的。”
“额?”我尴尬了,这个谎似乎不成功。
“点点,他才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你太不了解他了。”古清哼哼两声,很鄙夷。
“二哥,我觉得爸爸他应该是想你的,你不在家的那些天,我感觉他好像比以前更加沉默了。”
“沉默?他一直都很沉默,即使妈妈在苦苦哀求他的时候,他就是在沉默中给了答案。”
“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故事发生在十五年前的一个早上,一个夜不归宿的男人从外面行色匆匆地回了家,这家的女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了他一夜。男人回到家,一句话都没说,直到女人把一张照片扔到男人的面前。那张照片是这个男人和那个女人睡在一起的照片,是那个女人用来威胁这家女主人的,说是务必让男人看看这张照片。男人不知道这个情况,盯着这张照片冷笑,以为是女人找了私家侦探跟踪他,拍了不雅的照片,所以他当场就甩脸子,和女人吵了起来。最后,男人向女人提出了离婚,女人哀求,求他别离婚,但是男人沉默,将头甩向一边,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女人为什么不解释?”
“因为那个女人绑了我,威胁了她。”我明白了为什么上次我被绑架后,古清那么的激动,连续追了吴老六几十公里。原来他幼小的心灵受过重创,造成了信理上的一个反向阴影。
“你说要是你是女人,你会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
“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孩子,你会选什么?”
“我应该会选孩子,至少那样大家都不会受伤害。选了丈夫,会失去孩子,但是选了孩子,只是失去做夫妻的缘分。”我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这个问题真的好难。
“和我妈妈一样的选择啊。”古清忍不住感叹,“我那时小,以为她不要我了,所以恨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妈妈,对不起,清儿不应该怪你。”古清向着西方,低着头叩起头来。
古清有些激动,喝了口酒,却拼命咳嗽起来,我赶紧走到他身边,给他拍拍后背。他忽然抱住我,然后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她临死的时候,我还说那么重的话伤她,我不是人啊。”
“她不会怪你的,毕竟你也并不知道里面的内情,所以不知者无罪,妈妈会原谅你的。”
我犹豫了半天,还是伸出了手,摸着他的头,轻轻说着。
“点点,真的吗?”
“嗯。”
“古清,乖,不哭。”看着古清一个大男人哭得那么伤心,我忍不住地哄起来,像哄小宝宝那样。
“点点,你要说,清儿乖,我的清儿是个顶天地的大男人”
我嘴角抽搐,他这话应该是他妈妈说的吧!
“点点,你快说啊。”
“清儿乖,我的清儿是个顶天地的大男人。”
“好,那你给我一个爱的亲吻,我就不哭了。”古清扬着小脸,满心欢喜地看着我。
“可不可以不亲?”我看着他那一脸的泪痕,外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