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万分之一的光彩。
面对这样一个克里斯蒂亚诺,她要怎样才可能受得了得而复失的惨剧?
她还想每天感受他清新的气息,聆听他温暖的声音,拥抱他美丽的身体,亲吻他柔软的嘴唇,欣赏他脸红的样子。她还想继续被他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被他整个儿抱在怀里,被他完全占有。她还想要他对她傻笑,对她撒娇,对她闹别扭。
这一刻,她甚至比过往还要热烈地爱着他了,但这发烫的爱意却在撕咬她的心,令呜咽的感觉崩裂在胸口,让她想要歇斯底里地大叫,不顾一切地嚎啕大哭。
然而她不能。她得克制自己,否则他会哭得更惨。她还是宁愿再多看看他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样子。
克里斯蒂亚诺不安地问:“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安娜丽塔强自镇静下来,反问道:“你好看,我看你还奇怪吗?”
“这次不一样。”他十分忐忑,“你就像是……想看我最后一眼似的。”
短暂的沉默后,她浅浅地一笑:“我只是觉得我的金球先生今天特别迷人而已。”
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地轻斥道:“别骗我了,你刚刚在飞机上就不太对头……你一定在烦恼什么。告诉我。”
她正寻思着该找什么合适的解释,他便露出了担忧的目光。
“你是不是在担心你的病?”他问,“你是不是上次检查出了什么不好的结果,却没告诉我?还是在担心项链的问题?”
她呆了呆,斟酌了一会儿,发出一声叹息。
“我不担心你忘了我。”她说,“但我怕死,是的。我的报告虽然暂时没那么糟糕,但也没多值得高兴——我的身体这么差,就算不是癌症,今天没事,明天,下星期,下个月,下一年,也总会有事。我怕我不能一直陪着你。”
克里斯蒂亚诺眼神一黯,轻轻拥住了她。
“别担心这个。”他轻声说,“你会好的,一定会——瞧,你能陪我赢下这个金球,我当然也能陪你治好身体。今天之后,我总算敢相信将来的事是绝对不可改变的了。而且……”
他顿了顿,坚定地望着她:“记得我们的结婚誓词吗?即便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她忧伤地一笑,轻叹道:“我当然记得。”
克里斯蒂亚诺不满地皱眉:“那就该笑得开心点,或者说——”
他狡黠地勾起嘴角,猛然一把搂住她的腰,手指向上游走。
“是不是我刚刚做得还不够好?”他低声贴到她耳边说,轻吻了一下她的颈项,“必须重来一次?你就会把什么都忘了?”
她陶醉地闭上了眼睛,却突然神思清明,冷静地按住了他的手腕。
“先等等,克里斯。”她认真地说,“我有更重要的事想和你做。”
他满脸诧异:“比两性的奥义还重要?”
她失笑着点点头:“是的。”
“什么?”
她从床头柜上取来那条项链,放到他的手心里,然后与他紧紧合掌。她不知道这块烂铜还能不能起最后一次作用。她只能祈祷。
克里斯蒂亚诺眨了眨眼:“这次你要带我去做什么?”
“我要送花给你。”她回答。
他好笑地问:“你平时送得还不够吗,梦里还要继续?”
“不一样。”她说,“和我去看看。”
他好奇地盯着她,终于同她一起乖乖闭上了眼睛。
一沉入睡眠,清醒的意识便逐渐涣散,失去了形态,只余下支离破碎的断片在非物质的玄妙领域里沉浮。
而不久后,混沌散乱的显意识又开始重新聚合成型,摆脱了沉重粘稠的雾霭,与这个光怪陆离的新世界建立了主观能动的联系。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便已处于无尽光亮的白昼。
澄碧无云的晴空之下,高挂的太阳散发着白热的光华。他们面前横立着斑斓的花墙,遮挡了后方的风景,中央的欧式铁门挂满紫藤萝。
克里斯蒂亚诺歪了歪头,问:“这是哪里?”
“打开门看看。”她说,“我准备了很久。”
“好吧。”克里斯蒂亚诺笑着牵住她的手,向前推开那扇铁门。
门后是一座美丽的流水花园。
裹挟着花香的清爽和风扑面而来之际,克里斯蒂亚诺便睁大了眼睛。
“喜欢吗?”
“哇哦。”他回答。
阳光温柔地微笑着,樱桃树、柠檬树投下阴影,一条碎石铺就的蜿蜒小径通往凉亭,四通八达的水沟里,清流泠泠淙淙。
鲜绿的草坪上,散落着粉红色的波斯菊,银白的满天星,甜蜜的黄色山芥。花园另一旁,华丽的玫瑰丛殷红泣血,纯洁的香水百合浓香袭人,更远处金灿灿的向日葵仿佛直接在视野中燃烧了。除此之外,还有无数克里斯蒂亚诺叫不出名字的缤纷花卉密集生长着,白如珍珠,红如玛瑙,蓝如碧玉。
花园中央则是一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