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姑娘,您去休息吧, 小的吃完了。”崔云走进来,微微躬身看向赵从愿。
赵从愿点了点头,看向床上的人, 语气竟含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那我就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崔显安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此时含笑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含着火,清俊的脸上挂着笑, 赵从愿招架不住, 提起裙摆跑了。
“主子,您醒了!”崔云快步走到床边, 双膝跪在床边的踏板上。
崔显安强着虚弱的身子,跟赵从愿说了这么一会话,早就招架不住了, 此时身子一软, 上半身往床上一倒。
崔云见状, 赶忙起身去扶。
床底下的崔湛也钻出来,见状,忙拿过几个枕头放在他背后。
崔显安看向崔湛, 语气带着些难得的调侃:“终于肯出来了?听墙角的滋味如何?”
“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说着,崔湛也跪了下来。
崔显安摆了摆手,道:“起来吧, 这不怪你。”
崔湛闻言,头低的更很了。
崔云站在一旁抱着胸,也不开口说话,他自是清楚崔湛不是因着今日听墙角的事。他跪,是因他心中愧疚,没能护好主子,让主子受伤。
屋中燃着淡淡的松枝香,这是他亲手调的。崔显安闭着眼轻嗅,他知道赵从愿独好那一种松枝香,但这平凡人家自是调不出来的,那香中的几味香料也是罕见,寻常人家用不起,南城自是不会有。崔显安前几次夜探她房间,见她睡得不安稳,便特意学了制香之法,放在城东她常去的那家香料铺子里卖。
“我将你派出去的,自然我的责任,你跪着,是在指责我不成?”崔显安不再看他,微闭着眼,口中的语气十分冷淡,“我并未怪罪你们,起来吧。”
崔云一把拉起崔湛,道:“主子可知,是哪些人做的?”
崔显安轻笑:“还能是谁,也只有赵又清了。”
“公子,赵又清自大锦回去后连升sān_jí,如今颇得怀凉皇帝的看重,他知晓您在这里,咱们唯有速速离开,方为保险。”崔云开口道,崔显安上任几年,早就成了各国朝廷的心腹大患。如今他人远离庙堂,行踪一旦暴露,定会引来一批批的刺杀。
崔显安自是知道这个道理,可他为了他的小姑娘而来,又怎能轻易离开呢。
崔湛跟着他的时日最长,自是最明白崔显安的心思的。看了看崔显安的脸色,见他面上神色有些放空,就知道主子定是想起了赵姑娘了。
听到崔湛的咳嗽声,崔显安这才回神,看向崔云:“不会,赵又清比谁都想瞒住我的行踪,你跟在姑娘身边,护好姑娘,切勿再出现那日的情况。”
他只要想到,赵从愿随手捡回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而且毫无防备,他就一阵后怕。幸好这次是他,若是再有下次,他情愿她不要这么良善。
隔日一大早,赵从愿提着食盒,哒哒哒的跑上楼。
站在房门口,她犹豫了一瞬,才抬手敲门。
“扣扣扣——”
敲过一声后,赵从愿便收回手,盯着门内的动静,她脚尖抵着门动来动去,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红地毯。
“进来。”
里面传来崔显安清朗的声音。
门从里面打开,赵从愿一喜,忙提着食盒踏进来。
崔云站着,看向赵从愿,“姑娘。”
赵从愿点了点头,这才看向床上的人。好好休息一夜,崔显安的脸色明显比昨晚要好多了,两颊还泛着微微的红,看样子,是刚醒。
“你洗漱过了吗,到吃药的时间了。”赵从愿将食盒打开,拿出里面的水晶虾饺和一碗黑漆漆的药。
崔显安点头,模样乖巧,语气与昨晚和崔湛崔云说话像是两个人:“洗漱过了,多谢姑娘费心了。”
赵从愿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将手中的粥端过去。见他半天没反应,赵从愿又将粥往前递了递。
“姑娘,我的手,”崔显安苦笑的抬了抬手臂,抬了半天,手臂无力的半举着,额头上竟渗出了几丝汗。
赵从愿看着他艰难的样子,只觉得可怜,想也不想开口道:“要不我喂你吧。”
一旁伸出脚的崔云眼观鼻鼻观心,默默的收回了脚。
“好,那便麻烦姑娘了。”崔显安看向赵从愿,冲她感激的笑了笑。
白净的脸上还带着虚弱,活像那无辜的小奶狗,赵从愿只觉心都要化了,端着碗坐到床边,一勺勺的喂给他。
“小心烫,慢点,”赵从愿吹着勺里的粥,慢条斯理的喂到他嘴里。
崔显安含笑看着她,一待她抬起头,便若无其事的转开,她低下头,又看向她。
赵从愿低着头,总感觉有人盯着她看,待她抬起头,又没有了。
房间里充斥着温馨,一贯面无表情、清清淡淡的崔显安却全程含着笑,看着低着头的姑娘。
不一会儿,一碗白粥见底,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