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团为诸人做的是无罪辩护,清廷律师只有担文和古柏两人,而律师团这边人员众多,特别是沪上最大的律师事务所的哈华托更是言辞锐利,把担文和古柏两人驳的无地自容。这哈华托本在历史上本是清廷后来所请的律师,但是现在却被学社请了,主审官汪瑶庭和谳员孙建臣听的如坐针毡。实在没有办法了,清廷律师古柏开口要求停止会审,“此案之外另有交涉,事机尚不成熟,今日不便在堂上申述。等到交涉停当,”
律师团马上反驳:“古律师所谓改期会讯,堂上不能允准,”接着,律师团博易就古柏提出的交涉问题向谳员孙建臣提出质问,:“古柏律师所说的交涉事机,交涉什么,与何人交涉?”
这事情和古柏无关,他不答话,而孙建臣唯唯诺诺,不敢作答。
哈华托接着追问:“现在原告究竟是什么人,是政府呢,还是江苏巡抚,还是沪上道台?”
古柏说道:“我代表清政府。”
哈华托要求其出示原告委托书,古柏表示没有。孙建臣知道问题无法回避了,便吞吞吐吐的回答:“章、邹等犯系奉旨着江苏巡抚拘捕的,本府只是遵命奉宪札行事而已。”为了表示所说,一面拿出江苏巡抚的札文出示。
哈华托冷笑道:“堂堂中国政府,原告和法官却同为一人,这样能得到公平的审批吗?”谳员孙建臣不能答。
哈华托立即乘机反击道:“原告律师如果不能指出章、邹等人所犯何罪,又不能指明交涉之事,应当将此案立即注销。”此言一出,大堂一片哗然,汪瑶庭和孙建臣面面相觑,这案子要是注销了,那他们的官位也就做到家了。他们也不喊肃静了,只看向自己的律师古柏和担文。古柏无言以对,担文说道:“我建议今日暂时休庭,待政府将交涉完毕再确定开庭日期。”这事情没有办法辩了,只能拖了。
汪瑶庭和孙建臣如蒙大释,连忙宣布休庭,开庭日期待定。陪审官英国副领事迪比南也只好表示同意。
案件就此打住了,没有明确的下文。王季同又和众人商议了几次,但都是无可奈何,唯有的办法就是让报纸舆论保持一定的热度,使得这件事情不被大家所淡忘。大家深信这清廷一定是在和各国公使和沪上领事团商议引渡之事,因为在租界有律师团的存在,公廨难以定罪的。虽然知道,但却无计可施,自己和那些人不是一个台面上的,这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案件告一段落,王季同也终于有时间来处理那些学生们来了,他没有什么口才,但是最近为学社的奔走大家还是看在心里,这日他召集学生在仪器馆的教室开会,王季同在黑板上写了三个选择,一是革命,二是游学,三是做工,然后说道:“我向来不喜多言,今日有这三个选择,一为革命,满清昏庸,兴国无望,革命是唯一正解。二为游学,今中国技不如人,处处仰洋人鼻息,游学学成之后,可富强中国,三为工作,如家贫则可以做工,也可养家糊口。此三者,大家考虑三日后选其一,再书于信封告我,信切记封口。选革命则可安排随竟成先生去革命;选游学者,只要考试过关则可以安排游学,学费路费勿忧,考试不合格者可以下次再考;做工则会妥善安排。”
王季同面无表情把话一说完,教室里近百名学生开始热闹起来。王季同复问道:“同学们可有不明之处?”
有学生问道:“请问先生这革命如何革?”
王季同还是面无表情,说道:“《革命军》序言里有说,至于具体如何做法,我也不知。”
接下来又有学生问:“游学何往?”
王季同则说:“游学往日本、德国,先在这学习德语和日语,在沪上通过考试就可出发,到了那边之后再选学校。”此时去德国的人还是很少的,这时候大部分人去日本,但是德国也想通过收取游学生扩大自己在中国的影响力,这和美国日后退还庚子赔款在中国办学是一个道理。吕特那边已经发话,只要在沪上通过领事馆的考试,那么德国将免收学费并提供奖学金。
学生们对去欧洲游学没有反对,年轻人总是希望离家越远越好,何况还有这么多同学一起,更是不怕远行。王季同见没有问题,然后就宣布散会了。